她用了錘了錘自己的肚子,自怨自艾道:“要怪便怪我這肚子不爭氣,二牛他本不是這樣的,剛成婚時他也待我極好,也踏實肯乾……是我,若不是我生不出孩子,嗚,嗚嗚~”
說著婦人又是掩麵痛哭了起來。
這幽幽怨怨的哭聲,讓秦沐婉不由動容,心中也起了惻隱之心。
秦沐婉問道:“你家就住在這白雲觀山腳下,怎不知這白雲觀求子靈驗?去白雲觀請香拜佛,請道長賜下求子仙方,若是心誠,要有子嗣也不是難事。”
婦人依舊是哭:“說的倒是輕巧,那山上的道士都是敲骨吸髓的主兒,若無白花花的銀子,他們哪會幫忙?什麼求子仙方,我一小小村婦,如何買得起?那觀中神佛,又豈會向我這等卑賤之人敞開大門?”
秦沐婉聞言,向青衣婢女吩咐道:“青兒,去把仙方取來。”
青衣婢女頓時焦急,忙勸阻道:“娘娘,那是道長給您安胎用的。”
“取來!”
“這……唉,好吧。”
青衣婢女不情不願得進了車廂,從車廂裡取出一包藥來,交在婦人手中:“喏。”
秦沐婉想了想,又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來,讓青衣婢女代交給婦人:“進了觀中,你與道長道明求子之事,若是觀中道長不讓你參拜,你便將此物交給他們看。”
那婦人拿著這兩件東西,呆愣楞得站在原地站了許久。
緊跟著,她噗通一聲跪下,噙著淚感激涕零道:“求恩人告知名諱,民婦定日夜向菩薩禱告,為恩人祈願。”
……
馬車漸漸駛離,朝著京都城的方向,在官道上漸行漸遠。
“娘娘,您似乎很高興?”
“青兒,原來做善事是這種感覺。往後是不是該多行善事,也好為殿下與我兒積些陰德……”
車廂內,主仆二人交談聲也漸漸遠了。
而在馬車離開之後。
那婦人收斂了臉上的淒苦,神色淡然,目光看著手上那包藥材,墊了墊:“倒是有意外之喜。”
在她身後,剛剛看熱鬨的村民們也漸漸得圍了上來,站在那婦人的身後。
隻是此刻,這群村民沒了之前質樸、無知的神情,反倒是整齊有素,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剛剛那黝黑漢子也是走了過來,捂著紅腫的臉頰滿臉幽怨:“三小姐,那群太監是真打我啊!”
那婦人冷道:“事情辦好了,梟主自然有賞,先去辦事!”
她轉過身來,朝身後那群村民喝道:“可都看清楚了?”
“看清了!”
“那還愣著做什麼!速速去做準備!”
隨著那婦人一身令下,村民們立刻開始行動了起來。
有人吹響了哨子,村子裡湧出了不少早已潛伏在屋子裡的人。
這些人的身上,竟是穿著與秦沐婉隨行太監們一般無二的衣裳。
就連與秦沐婉一模一樣的馬車,也被人牽了出來。
一名與秦沐婉身旁青衣婢女麵容七八分相似的女子,穿著與那青衣婢女一般無二的衣裳朝著那為首的婦人走去。
“三小姐。”
她恭敬得奉上手中一件素裙,隨後上前幫那婦人開始更衣。
當那婦人穿上與秦沐婉身上那件款式一模一樣的素裙之後,麵容開始漸漸發生變化,身上骨骼也“哢哢作響”,硬生生拔高了數寸。
隻三個呼吸的功夫。
原本麵容普通的農婦,竟是變成了與那皇子妃一模一樣的麵容!
“秦沐婉”清了清嗓子,發出與皇子妃一樣柔和的聲音:“去白雲觀。”
眾人俯首行禮,隨著那假皇妃上了馬車之後,紛紛站好隊列。
馬車緩緩駛動,朝著白雲觀的方向。
……
白雲觀中,當皇子妃再次登門拜訪的消息傳來。
“不是剛走麼?怎麼又來了?”
“不知道,讓蒼柏子去問問。”
“這些日子,那老道露麵的次數太多了,血菩薩控製‘天人武者’還是太過吃力,這樣下去要出岔子。”
“至少先應付了這皇子妃再說。”
交流聲很快停止,達成了共識。
……
蒼柏子匆匆趕來,便看到皇子妃在前庭等候多時了。
他上前稽首:“貧道於後院修行,不知皇妃到來,怠慢了。”
皇子妃柔聲細語道:“不礙事,我臨時折返,倒是打擾了道長清修。”
客氣過後,蒼柏子問道:“不知皇妃這次來,是為何事?”
皇子妃不好意思道:“剛剛拜神之時,不慎將隨身之物落在了神堂之中,那物件雖是不珍貴,但卻是王爺贈我的,這才折返過來取。”
不管是容貌氣質、還是聲音談吐,都與真正的皇子妃一般無二。
蒼柏子沒有產生絲毫懷疑,拂塵一甩,朝三清殿走去:“請皇子妃稍候,待貧道將三清殿中閒雜人等肅清。”
三清殿?
皇子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什麼時候……三清還管送子的事了?
她將心頭疑惑壓下,在蒼柏子客氣的邀請下,去了偏殿用茶。
等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蒼柏子又將皇子妃請到了三清殿。
“皇子妃自便吧。”
說完之後,他守在了門口,並沒有進去。
皇子妃步入殿中,隻見大殿內冷冷清清,唯有三清神像高坐祭壇之上。
她來到神像前的蒲團處,正要俯身去拜,卻突然間聽得身後蒼柏子的聲音:
“三清殿中理應沒有皇妃隨身之物,皇妃還是進三燈之上靈主神堂看看吧。”
不是這兒?!
皇子妃正要拜下,聞言瞳孔猛地一縮,半蹲的身子頓時僵住,當即冷汗便下來了。
三燈之上靈主……那是什麼神仙名?從未聽過?
這三清殿中,莫非還有密室?
怎麼辦?
皇子妃額頭豆大的汗珠落下,思緒百轉千回飛快轉動。
可她僵硬的動作,卻引起了蒼柏子的注意。
“皇妃?”
他疑惑得喚了一聲,朝著殿中邁開了步子,即將進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