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監,監牢大獄內。
一輛囚車緩緩駛來,停在大門入口的方向。
趙觀象從囚車上跳下來,朝著監牢大門走去。
身後高仆將正打開囚車的門,朝著裡頭關押著的犯人嗬斥道:“下來,下來!那邊那個,腿抖什麼,下來!”
犯人排著隊下了囚車,手上都捆著麻繩,一個個麵帶惶恐,更有甚者腿軟的都走不動道,還得隨行的差人架著進去。
趙觀象來在監牢大門前,大門前幾名獄卒見到他時,不由得麵露苦笑。
“雛虎大人,這幾天你都往這裡頭送多少人了?”
說話的那獄卒朝身後那群犯人瞅了一眼,說道:“你看,監裡銬子都不夠你用,用麻繩捆能行麼?萬一裡麵有武者呢?”
趙觀象笑道:“都查過,放心放心。”
“唉,往常咱們監裡的監牢那都關的要麼是達官顯貴,要麼是犯禁武夫……您可倒好,這什麼人都往裡抓呀。”
守門獄卒會忍不住抱怨,也是無可厚非。
這巡天監的監牢大獄都是冷冷清清的,偌大的監牢也關押不了多少人。
畢竟能夠進這巡天監監牢大獄的人,不是高官貴族,便是那犯禁武夫,尋常一般的犯人還真進不來。
可這幾日,這座監牢大獄卻是陸陸續續關押進來不少人,一次就是十好幾人,有時候一天都有近百犯人被抓進來。
現在這巡天監監牢人滿為患,住都快住不下了,這全都是拜了趙觀象所賜。
趙觀象哈哈笑著,拱拱手:“見諒見諒,這不正好都和我在查的案子有關聯麼?放心,等我這兩日審完了人,揪出幾個賊首,其餘人我都送刑部監牢去,哥幾個這幾日就受點累,等完事之後,我請諸位喝酒。”
“雛虎大人的酒,那等到猴年馬月去。”
守門獄卒小聲得嘟囔了一句,隨後拉開大門上一道小窗,朝著裡頭喊了一聲:“放行!”
……
待將犯人都交接完了,又歸還了囚車之後。
趙觀象等人朝著巡天監的總司衙門走去。
路上,高仆將忍不住問道:“雛虎,你真神了,這青林幫的頭都出京躲著了,你咋就知道他在京郊的莊子裡?”
張仆將也是好奇,不由朝著趙觀象看去。
麵對兩人好奇的目光,趙觀象隻是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我有線人來報。”
高仆將頓時不滿:“不願意說就算了,每次都扯你那什麼線人,我怎麼沒看到過?你連我倆都瞞著。”
“真想知道?”
“哼,你不說,我還不想聽。”
“那張旅帥,我與你說。”
見趙觀象湊到張仆將身前小聲說著,原本還擺出愛答不理姿態的高仆將忍不住還是湊過耳朵聽。
待趙觀象說完之後,二人皆是錯愕。
“乞兒?妓子?這就是你口中的線人?”
趙觀象攤攤手,說道:“你看,我說了,你們又不信。我還真和你們說,莫小看了這些三教九流,消息最是靈通。”
張仆將緊蹙眉頭,突然麵露恍然:“哦,所以你借錢都要去勾欄留宿,其實是為了打探消息?”
“這都被你發現了。”
趙觀象歎了一聲,麵露戚戚:“我犧牲良多,費錢又傷身,但為了公事,也隻能委屈我自己了。”
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唉聲歎氣得朝前走去。
張仆將看著他的背影,臉上肅然起敬。
直到高仆將肩膀撞了他一下,罵道:“聽他胡扯呢,走了。”
……
這幾天趙觀象忙得很是充實。
每日不是掃蕩京都城的黑惡勢力,便是在牢裡審犯人,沒得一天空閒。
這幾日京都城裡連地痞流氓都少了,就算不是投靠高家的勢力,也都選擇了這幾日低調做人,免得觸到了巡天監那位虎官的眉頭。
而就在第三日時,一封請帖送來了巡天監的總司衙門,被放在了趙觀象的案牘上。
等趙觀象回來看見時,拆開請帖一看,不由嗬笑了一聲。
這請帖內容,竟是高家想請他過府一敘。
這是擺鴻門宴?還是要求饒?
不管是哪種,趙觀象顯然是懶得搭理。
事到如今,他與高家還有什麼好談的?
趙觀象想也沒想,隨手將請帖揉成一團,丟進了紙簍裡。
……
令他沒想到的是,高家第二天竟然又送來了請帖。
請帖上的內容,還是昨日的那些內容。
隻是這一次,請帖中夾了一條發巾。
趙觀象拿起那發巾看了看,不明所以。
他除了看得出來這發巾是女子款式,而且不是新的,而是被人用過的舊物,上麵留有些許餘香……其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莫非……高家是要對我用美人計?”
趙觀象心中揣測著。
可不說半夜塞個美人進他被窩,好歹也送點惹人浮想的旖旎之物才是。
寄一條女人用過的發巾?
怎麼想的。
趙觀象隨手將發巾放在一邊,伏案寫著公文。
可筆剛蘸到墨水,他的目光又落在那案牘角落的發巾上,微微皺起眉頭。
他總覺得這發巾看著有些眼熟。
趙觀象又將那發巾拿過來,在手上翻來覆去看去,腦子一直思考著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