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霓裳現在沒心情管薑柳兒如何,她現在隻想知道趙觀象怎麼樣了!
半個時辰已經到了,如果趙觀象沒能殺死王平,也該從王平手上逃脫,畢竟他身上還有義父賜的“拓武牌”。
可為何還沒回來?
就在薑柳兒強撐著意識,準備回答的時候,突然間河對岸的山林中爆發出一股莫名的力量。
周圍天地的靈氣,像是得到了什麼指引,朝著那個方向湧去。
天空中,從四麵八方湧來雲朵,彙聚成一片雲層,雲層內部竟是出現一個旋渦,攪動著周圍的雲,最後像是漏鬥般打著卷兒得向下垂落,降下縷縷白煙。
八方聚靈,靈韻天降?
誰在突破天人?!
趙霓裳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但是卻有些難以置信。
她顧不得身後的下屬們,朝著那江河對岸趕去。
……
當趙霓裳找到趙觀象的時候。
他躺在一顆大楊樹下,背靠在樹乾,懷裡橫放著他那把刀。
身上那一襲白袍,早已被鮮血染紅了半邊,有他的血,也有敵人的血。
大楊樹旁,還倒著一具屍體,比之常人更加高大魁梧,隻是此刻已經屍首分離,掉落在一旁的腦袋依舊是怒目圓睜,哪怕死了也沒有閉上雙眼。
當趙霓裳靠近,趙觀象才抬起頭,望向她那邊:
“阿姊,是你嗎?”
趙霓裳看向他,卻見他雙眼一片血紅,鮮血從下眼瞼不斷向下溢出。
他看不見了。
這是銀針秘法的後遺症,血氣失控,眼球中的血管都爆掉了。
說好的半個時辰,但顯然趙觀象不止戰鬥了半個時辰。
趙觀象沒聽到來人的回應,但是卻像是篤定了是趙霓裳,輕笑了一聲,說道:“阿姊,是我贏了。”
“他原來這麼弱,我突破了元胎境後,他連我一刀都擋不住。”
“原來這就是武道天塹啊……”
他想要笑,但是卻猛地咳嗽了幾聲,咳出些血來。
“你還笑?!”
趙霓裳又是生氣又是心疼,連忙快步上前,來在趙祈安身前蹲下身子,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趙觀象沒有抵抗,任憑趙霓裳將一縷靈氣注入他的經脈。
趙霓裳緩緩閉起眼睛,操控著注入趙觀象體內的那縷靈氣,探查著他的身體。
片刻後,她睜開眼,眼神中滿是複雜與心疼。
趙觀象的身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渾身經脈破損、短暫失明、甚至氣海受損……
這些都隻是小問題,花些錢財買些大藥,溫補一段時間就能補回來。
可問題是……趙觀象的中丹田“黃庭”現在就跟個篩子似的,幾乎是整個破碎開來。
“怎麼會這樣?”
趙霓裳抓住趙觀象的手臂,又急又氣:“你玩什麼命?義父賜給你的那塊‘拓武牌’呢?為何不用?”
“咳,咳咳……我來不及。”
趙觀象被她這一推搡,直咳血,掩著嘴半晌才來得及解釋一句。
“來不及?”趙霓裳懵了,“什麼意思?”
趙觀象卻是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嗎,隻能苦笑道:“阿姊,能不能先救救我?我感覺我快死了。”
“救個屁,你現在就死去!”
趙霓裳終於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她還有很多話想罵趙觀象,罵他不聽話、罵他多管閒事、罵他不自量力……
世界上最難聽的話都在她腦海裡過了個遍,可看著趙觀象現在這幅慘兮兮的模樣,卻又一句都記不得了。
她隻能無奈得伸手,從發髻中抽出幾麵銀針來,為趙觀象施針,穩定傷勢。
可根基受損,又豈是施針就救得回來的?
趙霓裳能做的,也隻是讓趙觀象現在的身體不繼續惡化,他如今黃庭受損,血氣很容易逆行衝入經脈,若不是突破了元胎境,怕是性命都有危險。
如今有她在,命是能保住,但根基能修補多少……她不敢保證,也不覺得有多樂觀。
趙霓裳為趙觀象施完針後,站起身來,說道:“跟我回去!”
“去哪?”
“去見義父!難道還有彆人能救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