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支怒氣衝衝得趕出了總司衙門的衙門口。
可剛從大門出來,卻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隻見巡天監總司衙門的衙門口,密密麻麻站了一片人。
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是女子,隻是身上臉上多帶著些黑灰,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來這些女人大多數身段相貌都是上佳之選。
當祁連支帶人走出衙門時,這些女人便紛紛跪了下來,齊聲哭訴:
“求大老爺為民女作主!”
“民女有冤,請巡天監的官爺作主!”
到處都是啼哭聲,既是狼狽、又是可憐。
這番聲勢,引得巡天監的衙門口都圍滿了人,除了路過的路人之外,就連其他部堂的官員都趕了過來湊熱鬨。
祁連支都懵了,下意識得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牌匾。
是“巡天監”這三個字沒錯啊,這是巡天監的總司衙門,又不是京兆府。
巡天監是不主動受理案件的,百姓若要伸冤,當去京兆府的衙門遞交訴狀,若是冤屈大了也該是去敲皇宮門前的登聞鼓,來巡天監伸冤算怎麼個事兒?
正當他疑惑之際,有人推著一輛板車,排開眾人,來在了衙門大門前。
祁連支低頭一看,隻見那板車上躺著趙觀象,麵無血色、嘴唇發白。
他快步下了台階,走到板車前頭,恐怕的威壓自那魁梧的體內爆發,原本喧鬨的現場,隻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變得噤若寒蟬了起來。
祁連支環顧四周眾人,陰沉的臉色配合那貫穿了半張臉的刀疤,分外瘮人,沉聲問道:
“誰乾的?”
他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皆是低頭不敢言語。
也就在這時,有人朗聲答道:“害趙校尉者,已被趙校尉斬殺,人頭在此!”
祁連支尋聲看去,隻見一人單手拎著一個匣子,穿過人群快步走來。
那人身材矮小,背部微駝。
一口碎牙、兩撇狗胡。
嘴唇邊,還有一顆豆大的黑痣,長著幾根黑毛。
祁連支皺起眉頭:“鬣狗官?”
“見過祁少將軍。”
苟向西笑眯眯朝著祁連支行禮,隨後直起身來,說道:“在下已不為官多年,如今投效海青子爵麾下,為吾主幕僚,任宗正寺刀筆吏員。”
祁連支冷冷看他一眼。
他知曉鬣狗官如今作為趙家幕僚,在輔佐初入官場的趙家大少爺在宗正寺任職。
近來宗正寺死了一個寺丞,牽扯出了“皇田案”。雖然那新寧伯不算趙觀象所殺,但也因趙觀象而死,所以這案子最後也被趙觀象接了過去。
而宗正寺配合查案的,便是新任寺丞趙祈安。
不過那趙祈安是個不管事的主兒,真正為他處理職責要務的都是這赫赫有名的“鬣狗官”苟向西,所以實際上是趙觀象和苟向西聯手在查京郊皇田的案子。
這些事兒,趙觀象並未隱瞞,所以作為上級的祁連支都是知曉的。
可趙觀象近些日子不是因為皇親上告之事,撤回京都城了麼?
怎麼好端端的,成這副鬼樣子了?!
祁連支的目光,很快落在苟向西手上的匣子上,問道:“這匣中,裝的是何人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