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四少爺求見,說有要緊事稟報。”
聽到書房外鸞奴稟報,趙祈安這才停下思緒,回過了神來。
觀象來了?
自從兩日前趙觀象被抬入巡天監之後,這兩日都沒有從巡天監出來過。
但趙祈安知曉國師在出手救治他,隻當元胎道基之傷難補,需要些時間。
沒想到今日已經出關了麼。
趙祈安對書房外的鸞奴說道:“讓他來書房見我。”
……
“義父!”
當趙觀象來到書房見到趙祈安之時,身上酒氣未散,臉色都還有些紅。
他畢恭畢敬得朝著趙祈安行禮,隨後臉色凝重得提及了今日見到國師的事情。
當聽到國師知曉趙觀象和趙家的關係時,趙祈安並不驚訝,隻是輕歎道:“當年你出堂之後,冒然便去了巡天監,待我知曉時已是來不及為你安排新的身份,國師知曉你出身來曆,哪裡想不通你與趙家的關係。”
“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巡天監內世家門閥出身的也並非你一人,祁連支是‘佛屠’林虎的弟子、白玉川也是‘碧眼狐’周天勝的親隨出身,巡天監容得下他們,哪能容不下你?”
趙觀象苦笑道:“可國師卻要求我與趙家恩斷義絕。”
趙祈安微微一怔,疑惑道:“這是為何?”
“因為國師想收我為弟子,若是拜她為師,她便保我入二品造化,更許諾這巡天監將來由我接手,成為下一任巡天上將軍……”
趙觀象停頓片刻,苦笑道:“我現在想想,是不是拒絕得太過乾脆了一些。原本國師或許還摸不清我與趙家之間的關係,這般乾脆利落拒絕,卻是等同於告訴國師我就是趙家的人一樣。”
趙祈安聽過他的話,卻是搖了搖頭:“我曾與安院長聊起過國師,當初水月仙尚未道成一品,便修有‘他心通’,如今她大道已成,耳能洞悉世間真音,說謊在她麵前並無意義,你實話實說才是對的。”
趙觀象愣了片刻,回憶起國師總是作側耳聆聽狀,還會言之鑿鑿的說一句“你沒有說謊”,他還以為是自己真誠話語說動了國師,結果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過……國師此生從未收徒,如今有意收你為徒,你不動心?”
趙祈安話鋒一轉,目光便落在了趙觀象的身上。
趙觀象卻是認真道:“動心啊,當然動心,從國師那兒出來,我心裡頭都後悔。”
趙祈安:“……”
“我都想過,乾脆義父你帶著我們兄弟姐妹改姓,咱們從趙家獨立出來,這樣我也算和趙家斷了個乾淨,大大方方給國師當弟子,將來當上了巡天監的頭兒,也是威風!”
趙觀象一拍大腿,懊惱道:“我當時怎麼都沒想到呢。”
趙祈安輕咳了幾聲,板起臉來,訓斥了一句:“正經一些。”
趙觀象這才訕訕笑著,不再說這些戲言。
可他話裡話外,卻是不願意割舍自己的“家”。
他不在意什麼趙家不趙家的,但他在意的是收養他長大、教他武道、教他為人處事的義父,在意的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