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有幾人,願為了富貴,連“家”都不要了的?
更何況他早在十二年前,就把命“賣”給了趙祈安,沒有第二條命為國師效力。
忠心,不事二主。
趙祈安之後又細細探查了一番趙觀象的身體,原本殘破不堪的黃庭已經被修補,受損的元胎也得以修複,甚至比之之前更加強大。
但國師修補道基之傷的手段,是有後遺症的——需得在二品造化之前,將“聖骸”中殘留的力量排出體外,否則那聖骸原主竟是有鳩占鵲巢的風險。
此事,安院長沒有提及,他還是從趙觀象口中知曉,是國師親口所說。
不過細細想想,也就明白安院長為何沒提及這事兒了。
安守道當初被水月仙用聖骸修補了道基之傷,是在與水月仙爭奪大道失敗之後。
那個時候,安院長便已經是造化境巔峰的強者,本就踏出了自己的“道”,不會受外道所影響。
彆說隻是無妄之主死後遺留的些許靈性,即便是無妄之主複生,也未必會是安院長的對手。
他或許都沒察覺到聖骸的威脅。
但趙觀象不同,他初入天人之境,無妄之主的聖骸中殘餘的靈性對於他來說,力量層次高出了太多。
這該如何解決,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好趙觀象離晉級三品神通還早,這些事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趙祈安想起自己的黃庭之內亦封存著一道“無妄之主”的靈性。
也幸虧他多留了一份心眼,沒有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外界力量融入自己的體內。
隻是如今如何處置,倒也頭疼,直接釋放掉總覺得有些浪費。
趙祈安一時間沒想出好的處理方法,隻能先暫時擱置,反正他封印在自己黃庭中的那道“無妄之主”的靈性力量並不多,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他對趙觀象說道:“看你這模樣,想必也不是從國師那兒出來就來我這兒,可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瞞不過義父。”趙觀象撓了撓頭,笑容訕訕道,“本來我是想馬上來義父這兒,隻是我這不是救出了手下仆將的妻子麼,他夫妻二人要設宴感謝,我也不好推脫,本想著明早再來見義父的。”
趙祈安問道:“那為何這會來了?”
趙觀象這才想起正事,從懷中取出幾張宣紙,交給趙祈安:“義父,你看看這個。”
趙祈安接過那幾張紙,吩咐鸞奴去給趙觀象端份醒酒茶來,邊將手中紙張打開。
紙張是普通的宣紙,質地粗糙,紙麵也有些不平,顯然是普通人家買去練字用的。
而這紙上墨跡未乾,手指碰到筆畫時,指尖便沾了些許的墨痕。
趙祈安一看這字兒,便知道是趙觀象寫的,隻是看到上頭內容,疑惑問道:“這麼多官員……你寫這些做什麼?”
這紙張上,記載了不少朝廷高官的官職姓名,從七品官到三品要員,皆有人名列紙上。
趙觀象壓低聲說道:“這些人,皆是去過義豐皇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