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豐皇莊的客人?”
趙祈安頗為詫異。
他此前一直想得到義豐皇莊的賓客名單。
隻是高家足夠小心,梟衛攻打義豐皇莊,留在義豐皇莊內的人眼看事不可為,竟是一把火將皇莊給燒了。
至於什麼賬目、名冊之類的紙質書文,那是一樣都沒留下,燒得是乾乾淨淨。
他也曾想過從義豐皇莊救出來的那些女人那兒下手,畢竟那些義豐皇莊的“貴客”都是這些女人接待。
可這些女人都是雍州人,有些人甚至都是一口的西北方言,連京話都不會,更彆說認識什麼京中的高官了。
更何況去義豐皇莊在這方麵也是小心,每次都給客人準備了麵具、鬥篷,便於遮掩身份。
即便把滿朝文武拉來對峙,讓那些被救出來的女人去聽口音認人,可對方隻要咬死不認,誰能有辦法?
也正因此,趙祈安暫時歇了這個心思,準備從其他方麵入手,例如那些牙行的“買家們”。
所以當趙觀象冷不丁將這份“賓客名單”交到他手上的時候,著實是出乎趙祈安的預料。
趙祈安問道:“這份名單,你從何而來?”
趙觀象答道:“義父可還記得當初與前皇妃一同關押的那個女孩?她如今被張家所收留,這名單是她交給我的。”
“秦紅昭?”
“義父知曉她的家世?!”
趙祈安不假思索的說出了“秦紅昭”這三個字,著實是讓趙觀象吃了一驚。
就連張居正夫婦,也隻知曉那女孩叫“紅昭”,她唯獨私底下與自己一人坦白了她是秦天官的小女兒。
趙觀象還想在趙祈安麵前賣個關子呢,卻沒想到趙祈安早就已經知曉了秦紅昭的身世。
不過趙觀象疑惑道:“既然義父知曉她的身份,為何不嚴加看管?竟是讓那張家嫂子將她給帶了出去。”
趙祈安搖頭道:“初時並不知曉,苟向西將她放出去,也是想看看她會不會與家中人接觸,隻是沒想到她竟是沒有與秦家接觸,反倒是被你那下屬收留。”
趙觀象猜測道:“不願回家……可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或許吧。”趙祈安不置可否,繼續問道,“還是說說這秦紅昭如何知曉這賓客名單的?”
趙觀象歎道:“這義豐皇莊往日裡,是一名姓林的執事在管理,皇莊賬目、賓客名冊皆在他手上,而他時常會將那秦紅昭召至公房之內用私刑取樂。”
“偶然一次那高家二爺來義豐皇莊視察,他情急之下將秦紅昭留在了公房內,自己出去迎接。而他沒有想到秦紅昭自幼聰穎,看得懂賬目名冊,且過目不忘,看過幾遍,便深深記下了。”
趙祈安疑惑道:“她記這些做什麼?”
趙觀象苦笑道:“她曾看過秦家馬車來過義豐皇莊,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趙祈安看著趙觀象寫給他那幾張紙上,第一條便是國子監監生,秦家秦天勇。
若是記得沒錯,此人乃是吏部天官秦德勝的第三子,也是與秦紅昭同一個母親所生的親哥哥。
秦天勇去了義豐皇莊次數可不少,看起來也不像是找妹妹去的……
而秦紅昭身處這般地獄一樣的地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來過,卻從她眼跟前走了過去,內心受到的衝擊恐怕是不小。
也難怪,她會不願意回秦家。
趙祈安沉默了一會,問道:“那林總管呢?”
趙觀象答道:“死了,被她親手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