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後親生,是皇子之中的嫡長子……也是無用!
滿朝文武都不會答應一個“無後之人”成為一國君主的。
就連他自己的親外公,都不會再在他身上投資,畢竟那都是無用功的浪費。
不過吳相自己本人不會輕易動搖立場,但讓手底下人先嘗試接觸下三皇子姬雲睿也是很正常的。
你看現在二皇妃有了身孕,吳相便有了回旋餘地,損失的也不過是手下一些無足輕重的下屬。
趙祈安是知曉這幾日落馬的官員都有誰的,這不難查,最大的官也不過是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官職是不小,若是先皇在位時,也是六部中排名靠前的官署了。
但在天武曆年間,巡天監建成之後,刑部就越來越像個擺設。
小案子有京兆府管理、大案子有巡天監管理,一年到頭也撈不著多少案子,而刑部監牢更是空得隻能跑老鼠了。
這手裡無權,刑部尚書的地位也就越來越低,在朝堂上幾乎是個泥塑的擺設,除了跟在吳相後頭搖旗呐喊幾句之外,乾不了什麼實事。
所以刑部尚書落馬,對於吳黨來說,還真不是多大的損失。
更何況補缺上去的官員,依舊還是吳黨的人。
這壓根就是一場雷聲大、雨點小的肅清行動。
這種結果,吳相能滿意,但是二皇子姬皓宇不會滿意。
他是真的存著一口氣,要將這些曾經背叛過他的人全部清理掉。
趙祈安回想起當初自己被申飭之時,姬皓宇曾派身邊大伴福公公親自來了公主府上,帶了一句話給他——“有些時候,左相的意思是左相的意思,但不是二皇子的意思,還請駙馬爺分清楚才是”。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就隱隱感覺到二皇子與左相吳庸之間,似乎並不是那麼緊密相連。
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有了裂縫存在。
而這一次的文官內部肅清之事,也佐證了他的這個猜想。
馬車內,趙祈安輕輕摸了摸胸口,在他的衣襟內,還藏著一份牒文。
那是有關於從周家所控製的牙行中大規模購買過私奴的買家名單。
上一次,他見二皇子姬皓宇之時,並沒有將這份牒文交給他。
但現如今,隨著朝堂吳黨內鬥的紛爭漸漸有了平息的趨勢,恐怕二皇子對吳相的不滿,已經壓製到了一個極限……
欠缺的,也就是一把火了。
想到這兒,趙祈安掀開轎簾,對外頭的醜奴說道:“你先回府上吧,我還有事,要去一趟皇宮。”
醜奴意外道:“這個時候去皇宮麼?那還回來吃晚飯麼?”
“不回來了吧。”
“嘿嘿,我今兒難得拿了一隻老母雞,燉了一大鍋補湯呢。那主子沒口福,我就不客氣了。”
聽著醜奴抱怨聲,趙祈安笑了笑說道:“你不是之前一直說你有個同族一同被賣了麼?我替你查遍了京都城也查不到下落,想來應該是進了宮。正好我有些東西要去送給二皇子,順帶也請他幫忙找一找你那位同族。”
醜奴一聽到這個,情緒當即激動了起來:“當真?!”
“自然當真。”
“主子你真好!那你快去吧,我回家替你溫著湯,等你回來!”她伸手發誓,“你回來之前,我絕對不偷喝一口!”
趙祈安見她這認真模樣,說道:“莫抱太大希望,我隻能是儘量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