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姬青空,求見父皇!”
養心殿外,姬青空跪在大殿門前,朗聲喊著。
殿門口守門的禁衛毫無動靜,他們對這一幕早已有些司空見慣。
四位皇子之中,也唯有姬青空可以這麼毫無顧忌得跪在陛下的宮殿前求見,而不遭任何責罰。
其餘皇子若要見天武皇一麵,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片刻之後,有一身材高大的宦官從殿中邁著碎步快步走來。
姬青空抬頭看了一眼,認出來人是誰,竟是又納首拜下:“見過五侯千歲。”
一個皇子,卻當著大庭廣眾的麵給一個宦官磕頭……
這在曆朝曆代,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姬青空就是這般沒臉沒皮地做了,甚至口呼“千歲”。
這“五侯”乃是陛下所封,實實在在的侯爵爵位,所以不管是誰,見到這位五侯千歲時,喊一聲“五侯爺”、“五侯公公”都是可以的。
而私底下怎麼稱呼,也都不礙事。
可現在,是在天子殿前!直呼“千歲”,是犯了忌諱了。
更彆提是從一位皇子口中喊出。
五侯千歲連忙閃避開來,不敢站在姬青空麵前坦然受他這一拜,側到一邊才黑著臉道:“四殿下這是做什麼?是要折煞我不成?起來說話。”
他說話頗為冷淡,顯然和姬青空並無什麼私交,也沒有因為天武皇偏愛此子就對他高看一眼。
比起其他太監總是貓腰躬身,對待貴人總是阿諛奉承,喜歡低頭抬眼得打量著人的態度,這位本就出生草莽的大太監就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雖已入了深宮多年,可如今在五侯千歲身上仍能看到那份江湖氣,說話更加直接,對待他人的態度也更是平等,從不自稱“咱家”“奴才”,即便是見了天武皇也是自稱為“我”。
也正因此,他幾乎是把不喜歡姬青空的情緒掛在了臉上,看向這俊美異常的皇子時,眼神也帶著些許厭惡的冷意
姬青空明顯能夠感覺得出來,但他渾然不在意麵前這大太監是如何看待他的,起身之後舔著臉笑道:“五侯爺,父皇可是願意見我了?”
五侯千歲搖了搖頭。
姬青空當即也不猶豫,一撩袍又跪下了。
五侯千歲說道:“陛下不願見,殿下就是跪死在這兒也是無用。”
可勸說又能頂什麼用?
姬青空打著哈欠,似是困意泛起,跪在那兒閉著眼睛小憩起來。
這架勢,大有不見到天武皇就不起來了。
這潑皮耍賴般的舉動,讓五侯千歲也不由麵露無奈,解釋道:“貞貴妃前天才來過,在陛下麵前哭過了一通,哭得陛下心情不好,所以不願見你。殿下若是為了玉真公主的事而來,與我說就是。”
“若我要見玉真?”
“我可以作主,讓殿下見一麵。這等小事,也不必驚擾陛下。”
姬青空這才眯開眼,站起身來拍拍膝間的土,含笑道:“五侯爺怎也不早說,早說我費這事兒?”
五侯千歲麵無表情,轉身朝養心殿後方走去:“殿下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