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鸞奴還沒去福延宮呢,姬青空便主動來了公主府上。
趙祈安笑道:“那看來我那位舅兄還沒吸‘蝕金散’吸壞了腦袋。”鸞奴也跟著笑,柔聲詢問道:“奴婢已吩咐人將四皇子帶去了待客堂,主子可要見他?”
“不。”
趙祈安搖了搖頭,隨後目光落在鸞奴身上:“你去見他。”
鸞奴微微一怔,隨後臉上露出比之剛才更甚幾分的笑容,欠身應下:“是。”
……
待客廳內,姬青空很是沒形象得躺臥在椅子裡,拿著一盞清茶,不住得打著哈欠。
當屋門外傳來腳步聲,他立刻坐起身子,抬頭望去。
可進屋的並不是趙祈安,而是鸞奴。
姬青空臉上頓時露出無趣的神情,背靠在椅背上。
“見過四殿下。”
鸞奴款款拜下,禮節挑不出半點錯來。
但姬青空顯然不吃她這套,意興闌珊道:“我那妹婿不親自見我,就派你這麼個奴才來打發我?”
“殿下見諒,主子公務繁忙,並不在府上。”
鸞奴停頓了片刻,低眉順眼道:“不過主子知曉四殿下的來意,所以有什麼事,和奴婢說是一樣的。”
她一抬眼,卻看到姬青空不知何時湊近了她,臉和她湊得不過一個巴掌的距離,還能嗅到他身上濃鬱的香粉味。
二人幾乎是臉對著臉。
姬青空細細打量著鸞奴,好半晌直起身來,似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你什麼時候,認了趙祈安為主?”
他自然是認得鸞奴的,畢竟鸞奴是自幼跟隨在玉真身邊的親信近婢,縱然是兄妹二人私底下見麵,她也總是帶著身邊這鸞、鳳二奴一同來。
可沒想到,玉真這一出事,鸞奴轉頭就拜在了趙祈安的麾下。
鸞奴並沒有被他的話嚇到,平靜道:“殿下,奴婢一介女流,總得尋條活路不是?”
“玉真出事之時,你可跟在她身邊?”
“是。”
姬青空冷不丁詢問,本是想看到鸞奴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
可鸞奴神色無變,甚至可以說是不假思索的給出了回答。
這一下,輪到姬青空不淡定了。
他一把攥著鸞奴的手臂,瞪著眼問道:“你知曉?是誰害了玉真?”
鸞奴臉上浮現出些許吃痛,強忍著聲音道:“是救世教。”
“不可能!”
“殿下,這是奴婢親眼目睹的!殿下瞞著駙馬爺與救世教勾結,牽扯進荊州血案之中,後來趙家來了一位大人物,察覺出了一切,您沒察覺到府上福延宮出身的下人一個都不在了麼?殿下怕事情敗露,怕重蹈永安王的覆轍,想要對救世教下手,想要抹除罪證,可她低估了那些救世教徒受到反噬,才淪落至此的……”
這些話,鸞奴不知在心中編排了多少遍。
這本是趙祈安準備給陛下的“交代”。
七分真,三分假。
若是深究,或許能夠察覺出蛛絲馬跡的漏洞。
可趙祈安拿捏住了天武皇的心理,那位陛下在這件事上,必然是不願往下深查的。
也正因此,這番說辭,也就成了這件事的真相,為這件事“蓋棺定論”了。
但趙祈安的注意力都在天武皇身上,他忽略了旁人。
或者說,他並不覺得姬青空這得過且過的爛泥皇子,會真在乎什麼兄妹親情。
姬青空沒有鬆開鸞奴的手,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那你……為何活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