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35歲生日那天,她喝多了時才醉醺醺地對李恒說了心裡話:小時候對不起你,是二姐的錯。
前程往事像放電影的一樣在腦海中快速掠過,早已經解開心結了的李恒主動搭話:
“二姐,你快去換身衣服吧,這個天冷,彆著涼了。”
???
一排排問號在李蘭腦門上浮現,她愣愣地斜瞅著李恒,暗暗在思忖:
這小子今天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敢主動和我說話?
是被自己打蠢了?
還是持之以恒地胖揍,揍出感情來了?
過去不是一見到自己就扭頭裝沒看到麼?今天怎麼還學會關心人?
這場景真真是鐵樹開花,破天荒頭一遭。李蘭總感覺不對勁,卻又找不出哪裡不對勁。
觀察一會,見他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她緩了緩,沒了之前的冷漠,問他:“爸媽怎麼跑去了對門?”
李恒回話:“陳叔親自登門來喊了。”
李蘭扭過頭,用瞧傻子似地眼神看他,“咱媽為你受過陳家那麼大的氣,你還喊他陳叔?”
謔,瞧這攻擊性強的!
這真是印象中的二姐啊,嫉惡如仇,愛恨分明,隻要跟李家有過過節的人,她能記一輩子。
不過前生陳高遠對自己態度一直挺不錯,要他學二姐那樣直呼人家名字的事情,他還真開不了那口。
見弟弟沒吭聲,李蘭撇撇嘴,牙尖嘴利地氣罵了句:“窩囊廢生窩囊廢,一窩沒骨氣個種!”
李恒無語,這回好了,連親爸親媽都給罵了。
等李蘭洗完澡出來時,他已經打好米,開始煮飯燒菜。
趁兩老不在家,沒人阻攔,很久沒碰葷腥了的李恒咬咬牙,切了半斤肥瘦相間的臘肉下來。
實在是這些日子天天吃紅薯飯、吃苞米,嗓子吃得疼不說,還關鍵是沒甚營養,不抗餓,他娘的三天兩頭餓得沒力氣了。
把半斤臘肉洗淨,切成晶瑩剔透的薄片,配合著煙熏筍乾和蒜葉,炒了滿滿一大碗。
這臘肉可是田曉娥拿來換錢用的,是寶貝疙瘩,是命根子,平日裡哪舍得吃?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回,見弟弟這樣糟蹋,李蘭下意識想製止。
但架不住她本身就是個吃貨啊,對梁上的臘肉比誰都眼熱,最終還是咽了咽口水,屈服在了香噴噴的肉香味下。
她心比李恒更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彎腰從鍋底掏出一把烏漆嘛黑的鍋灰,塗抹在了白慘慘的新鮮切口上。
這樣就不打眼了。
稍後還不放心,她又一腳爬灶台上,把短了一小節的臘肉調個位置,挪移到光線比較暗的角落,換一塊大的臘肉擋在前邊。
“陳家殺豬了,他們在那有肉吃,我們讀書費腦子吃點也不過分。”
自言自語的她跳下灶台,這話好像在安慰她自個,又好像是對李恒說的。
李恒明白,這姐兒沒一句廢話,目的是統一戰線,彆露餡。
按她的意思,怎麼著至少也得拖到開學。
到時候往學校裡一鑽,天高皇帝遠的,田曉娥同誌就算知道他們偷吃也拿他們沒辦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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