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陽你彆太過份!潘家已是強弩之末,若是你現在束手就擒,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還能留一絲潘家血脈,可若是你再執迷不悟,莫要怪朕趕儘殺絕!”
朱謹眸光陰冷如冰,冷眺著上方,
沈月單薄的身子在夜風中縹緲,臉色白的幾乎透明,
她本就病重,如今又不知在冷風中吹了多久,顯然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沒有昏厥全靠著一口氣硬撐,
細想,潘陽竄的方向就在寢宮之外,也就是說方才屋內發生的一切,都儘數落入沈月眼中.......
心亂如麻,朱謹目光遊離陡然有些不敢看沈月的眼睛,
這一瞬間他感覺無地自容,
口口聲聲說的深情在此刻仿佛成了笑話,他活成了自己曾經最恨的卑劣之人,
朱謹遲遲不動,潘陽冷笑,眼底帶了幾分惡意:“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看來有了新歡之後,沈月在你心中不過爾爾。既是如此,那這個選擇便由我來替你做。”
潘陽唇角上勾,雌雄莫辨的麵容上縈繞著凶狠煞氣,硬生生將那份陰柔的美撕裂,如玉麵羅刹,美得讓人膽寒。
眼看匕首穿過衣衫刺破皮肉,即將紮進沈月肩胛之中,
朱謹向前一步失聲阻止:“慢!”
血色漸漸浸染沈月肩上衣衫,朱謹望著那抹刺眼的紅色,太陽穴突突的跳,他磨牙:“朕來!”
“陛下三思!”
聞訊趕來的禁衛軍首領當即跪地,抱拳規勸:“陛下是萬金之軀,怎能任由賊人肆意加害!”
“陛下!三思!”
一眾規勸聲中,尖銳的女聲格外刺耳,
穿好衣衫的沐傾雪被宮人扶著踉蹌奔出,望著屋簷上被劫持的沈月,臉上血色瞬間退的一乾二淨,
“居安!”
沈月垂眸,沐傾雪臉上的關心不似作偽,
許是聽到消息慌忙而出,她身上隻穿著紅色素袍裹著披風便被扶了出來,仰頭的動作,讓滿是紅痕的脖頸露出,
櫻紅一片,是溫存的激蕩留念。
眸光暗了暗,沈月望著院中一跪一站的兩人,心陡然平靜下來,
肩上尖銳的疼痛刺激著虛軟的身體,
在疼痛的刺激下,沈月驚奇的發現力氣比之前恢複的更快了幾分,
“陛下!救救居安!”
沈月不知沐傾雪是出於愧疚還是摻雜了其他原因,
怕朱謹放棄,她膝行到朱謹身前,扯著朱謹垂墜的衣袖懇求:“居安對陛下付出諸多,是大鉞的功臣!陛下一定要救救她!”
“來人,將皇後請下去。”
腳下紛亂的聲音掠過,半分沒落入沈月耳中,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身前的匕首上,
潘陽行徑顯然是在利用她拖延朱謹,替潘家爭取時間,
哪怕朱瑾答應了潘陽方才的要求,潘陽也定會想出另一個要求,來戲耍她們,以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
再拖下去對她們而言毫無益處,
先不說其他,就說她這身體也定然無法支撐下去。
冷凝的目光落在懸在肩胛的刀尖之上,沈月趁著潘陽心神被院中吸引,閉上眼讓身體前傾,借著身體重量將自己壓向匕首,
傷在肩胛之處並不致命,但可以讓她清醒的更快一些,積蓄足夠力量去打破僵局,
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
刀刃破開血肉,割裂的劇痛讓沈月額上滲出冷汗,她咬著唇,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血液流淌,她看見朱謹臉色驟變,立即用眼神阻止。
四目相對,朱謹目光混濁,數種情緒交織讓他眼底血絲密布,向來運籌帷幄的麵容有瞬間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