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找你。”
祁雯清哦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東西匆匆下了樓。
此時許儘歡和周肈南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口。
許儘歡餘光可以看見他從容倚著門框的黑色身影,可她當作自己看不見,認真地疊著那些舊衣服。
場麵安靜到極點。
他不走,許儘歡也不打招呼。
玩的就是心理戰,周肈南在等著許儘歡先裝不下去的那一刻。
許儘歡到底沒他閱曆豐富,也沒他心態穩重,手裡的一件T恤疊來疊去疊成了四不像,到最後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索性將所有衣服塞進了袋子裡,她暗自深呼吸,假裝若無其事地轉身,“姐夫。”
她抱著那一堆衣服,準備從他身邊經過。
男人卻突然側身,正麵擋住了她唯一的去路。
許儘歡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告訴她——這是姐姐的未婚夫。
“如果我剛才沒來,你準備跟雯清說什麼?”
他在笑,笑容陰森森的,那張鐫刻一般的俊臉說什麼都帶著蠱惑。
許儘歡不知不覺被他帶進,一下子慌了,“沒,沒什麼。”
“真的?”
周肈南抬起戴著腕表的那隻手,撐在門框上。他一米九,想要湊近去看她的臉,不得不低下頭。
還真是素顏。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城養人的關係,她的小臉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許儘歡很少和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過,而且和昨天在車裡不同。以她和周肈南現在的身份,都不應該這麼做。
餘光是他肌肉凸起的有力手臂,她無處可逃,一咬牙,從他胳膊下麵鑽了出去。
逃到一樓,祁雯清跟祁爺爺和祁奶奶都在。祁家的大門常年都敞著,有伴著淡雅花香的微風吹進來,屋簷下彙聚的水珠和外麵的雨絲節奏一慢一快,像是在演繹著夏日的盛宴。
許儘歡瞅準時機道彆,“爺爺,奶奶,姐,我先走了,下午劇團裡還要排練。”
“外麵又開始下雨了——你等會兒,我讓家裡司機送你。”祁雯清疾步去叫司機。
許儘歡不喜歡麻煩彆人,“姐,不用了!”
這時周肈南從樓上下來,一邊走一邊整理挽上去的袖子。
“我送她吧。”
沒等許儘歡開口,祁雯清欣然答應。
“不用!”
許儘歡這次真的慌了,一想到要跟周肈南獨處,她從頭皮麻到腳底,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自在的。
然而一無所知的祁雯清開朗地笑著,“沒事,你也不能白叫她一聲姐夫!”
善良的祁爺爺和祁奶奶說:“儘歡彆見外,都是一家人。讓你姐夫送你,外麵下雨,淋感冒了可不好。”
......
許儘歡就這麼坐上了後排。
她沒坐副駕,因為副駕的位置特殊,可以是祁雯清,也可以是柯玫,但絕對不能是她。
她朝著車外打傘的祁雯清揮手,車子穩穩啟動,窗外的風景不斷變幻,像是穿越時空一樣。
許儘歡是第一次來到上京。
小的時候,她和祁雯清都隻能睡在客廳。祁雯清高三那年,她經常半夜陪著祁雯清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