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此時踏入了一處田園之中,隻見田園內的土地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那些光芒徐徐注入墨雪體內。
墨雪緊閉雙眸,接收著陰陽魚玉佩傳遞的信息。
此刻,墨雪方才知曉剛才所處的空間乃是自己的識海,而當下所處的空間則是陰陽魚玉佩之內,僅有十丈方圓。
頭頂有一圈透明的光罩,光罩之外是那漫天的雷霆。
玉佩所提供的信息中包含一部陰陽化神訣的功法,同時也讓他明白了自己當初來到此地為何會遭受那些漫天雷霆的攻擊。
自己頭頂的那一個透明光罩象征著自己的識海,當時自己縱使功力卓絕,但未曾開啟識海,故而未能在此地開辟出安身之所。
如今,墨雪孕育出萬中無一的稀有靈根——雷靈根,開辟出氣海,開啟識海,故而能夠在此地撐起一片立身之地。
墨雪佇立了許久,這才將諸多信息吸納。
此玉乃璿璣玉,此空間乃璿璣空間,空間大小會隨著墨雪的靈魂強大而愈發遼闊。
至於,這處空間有何作用,尚需墨雪自行探尋。
陰陽化神訣,是一門上古功法,屬於陰陽交融,生生不息的法門。
至於其威力究竟如何,還需待墨雪修煉之後方能知曉。
墨雪尚未仔細觀察璿璣空間,便有一陣眩暈感襲來,隨後便退出了璿璣玉。
墨雪昏厥後,倒在地上,發出聲響。
門外的幾人聽到聲音,匆忙上前,推開房間,頓時一股腥臭撲鼻而來。
蘭若上前,扶起倒地的墨雪,握住墨雪的手,探查墨雪的身體狀況。
仔細探查後,蘭若輕聲道:“無妨,隻是精神力耗儘,暫時失去意識,稍作歇息即可。”
話音落下,幾人心安稍許。
蘭若將懷中的墨雪遞與小桃:“帶王爺去沐浴。”
其言冷冽,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小桃唯唯諾諾地點頭應是。
推著燕無恨輪椅的劉大壯,亦趕忙上前相助。
待僅餘燕無恨與蘭若二人,蘭若這才將自己的發現告知燕無恨:“小王爺的氣海較一般人要大上一成……”
燕無恨聞之,驚愕萬分,忙伸手示意噤聲,且鄭重地對其言道:“此事,你我知曉即可,切莫再傳於他人!”
蘭若聞之,若有所思,須臾恍然,帶著淺笑離去。
每一位修士的氣海,恰似一個氣球,無靈氣時,仿若一個平放的大圓餅,大一成,則直徑增大一圈,此圈絕非小數目,其中所能容納的靈氣含量遠不止多了一成。
而修士的氣海即為靈根,仿若紮根於此世,卻於另一世界生長的一株根莖植株,乃連接兩界靈氣通行之所在。
於這個世界修煉所生的靈氣,最終沉入丹田,繼而被靈根吸收煉化,終至氣海,此乃自身修煉所得之靈氣。
境界之分,亦是依氣海內的靈氣含量而定。
待墨雪醒來,恰是小桃為其搓背之際。
墨雪閉目感受著體內那股雄渾的力量,那是前世從未體驗過的力量,強大而內斂。
同時,墨雪發覺自己能夠內視,此乃靈念,顧名思義,乃是靈魂之念頭,念頭所至之處,仿若攝像機一般,將其清晰映入眼簾。
墨雪感受須臾,便睜開雙眼。
小桃見墨雪醒來,愈發不遺餘力地為墨雪清洗。
墨雪感受到小桃那似有若無的挑逗,亦是心領神會,微微一笑。
而小桃則神色鬱鬱,先是遭蘭若欺淩,本欲待少爺蘇醒後略施小計,趁少爺意亂情迷之際訴說衷腸。
怎奈,往昔少爺僅是無心觸碰便能令其呼吸急促、麵紅耳赤,現今卻是絞儘腦汁也毫無成效。
小桃不禁心灰意冷,亦明白如今的少爺已非昔日的少爺。
待墨雪整理好衣冠後,分明察覺自身的軀體與往昔有天壤之彆。
先前的身體仿若鋼坯,現今的身軀卻恰似利刃,無論內在還是外在皆有巨大的轉變。
這令墨雪憶起江湖中流傳已久的一個成語——伐毛洗髓。
尚未等墨雪與燕無恨會麵,便見一公公步履匆匆趕來參拜。
原是當朝皇帝陛下聞知墨雪安好,特來問詢。
待得知墨雪已無大礙,便引墨雪前去覲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王府內眾人各懷心思。
墨雪仰頭望天,天色依舊昏沉,尚未破曉,實不知自己這位便宜皇帝兄長尋自己所為何事。
燕無恨欲言又止,墨雪投去一個寬慰的眼神,便隨那公公而去。
墨雪坐在前往皇宮的馬車上,揉著太陽穴,自蘇醒後諸多事情紛至遝來,大病初愈的身軀即便曆經靈氣的洗禮,也不免有些許疲倦。
墨雪此時有諸多事務亟待探究,諸如那陰陽化神訣,與那內功心法有何差異。
還有那一處璿璣玉內空間,有何效用。
最為重要的是,丞相下毒謀害自己一事。
道門崇尚順其自然,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墨雪的目光望向皇宮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神情。
皇宮,內閣中。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凝視著墨雪。
皇帝緩緩起身,龍袍獵獵作響,冠墜輕晃,發出清脆的叮當聲,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墨雪,審視良久,卻未發一言。
墨雪麵沉似水,亦是沉默不語。
“中毒之事,朕已有所耳聞。”皇帝的目光飽含深意,落在墨雪身上。
墨雪聞此,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位三十多歲的男子。
秦金灝身為當朝天子,亦是修士,然而因世事紛擾,如今也僅止於築基期初期的修為。
皇帝凝視著麵前的少年,往昔那真誠質樸的笑容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虛偽的假笑,令人心生寒意。
皇帝第一次感覺自己竟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少年,從前那溫文爾雅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暖人心扉。
而今,秦金灝隻覺得有一股涼氣在周身縈繞,總覺得這墨雪妄圖從自己身上謀取些什麼。
皇帝見墨雪始終緘默,隻得再次開口道:“墨兒,朕知曉你心中苦楚,隻是……”
話未說完,便投以無奈的目光看向墨雪。
墨雪深知不能再如此僵持下去了,若再不搭理皇帝,便不僅僅是賭氣那麼簡單了,而是大不敬之罪。
“陛下息怒,墨兒並不覺得苦,隻是墨兒循規蹈矩的日子過得太久了,也該放縱一回了,還望皇上明示。”墨雪微微躬身,拱手施禮道。
皇帝沉默片刻後,輕歎一聲說道:“也罷,朕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但你必須答應朕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