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小姐……”
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聲音已然微弱。
可薑娩隻是冷眼看著。
他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才叫她心中壓抑已久的恨意終於得到了些許釋放。
她一步步退至門邊,動作緩慢而平靜。
將要開門時,卻停了一下,指尖輕輕地劃過門上的木紋。
像是在猶豫。
又像是在享受這一刻的掌控感。
接著轉頭,目光最後一次落在他身上,眼底那抹譏誚和嘲弄格外刺眼。
“蕭珩之,從今往後,你我兩清了。”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將門關上,最後一縷微光被切斷。
那個朝她伸出的手,帶著最後一絲掙紮,終於轟然落下。
次日清晨。
鴿子照舊撲騰在簷下,晨光透過葉縫灑在院落。
初秋的清晨有些許微涼,院子裡下人紮堆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隻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又一陣,悲天愴地的哭喊聲。
“蕭珩之!嗚嗚嗚嗚我不要你死!你不要離開我”
“我還沒有跟你成親呢說好的與我一世一雙人嗚嗚嗚嗚”
薑娩紅腫著一雙眼,泣不成聲。
萬姨娘在一旁小聲嘀咕:“什麼時候死不好,偏逢這兩日死,我這生辰是什麼閻王索命日不成?個個都選這天死。”
薑漓裝模作樣地過去,拍了拍薑娩的後背:“二妹妹,你也莫要傷心,誰會想到這不過一晚上,人就沒了那侯府的婚事”
薑娩趴在蕭珩之床邊,哭得撕心裂肺:“他就是死了,我也要給他守寡!嗚嗚嗚嗚嗚”
這傷心欲絕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可憐。
可床上躺著的蕭珩之隻覺得刺耳,哭喪似的嚎叫,吵得他腦袋裡嗡嗡作響,想立刻揮刀過去,但全身綿軟,連手都抬不起。
“嗚嗚嗚嗚蕭珩之,你死了我可怎麼活啊”
薑娩還在不停抹著眼淚。
漸漸地,蕭珩之恢複了些力氣,低啞著聲音冷冷開口:“閉嘴。”
薑娩哭聲戛然而止。
屋子裡驟然平靜。
蕭珩之抬手揉了揉眉心,輕嘖一聲,十分不耐煩地坐起身。
睜開眼,看清眼前人時,頓時怔住,愣了好久。
“你”
兩人四目相對。
薑娩表情僵在臉上,驚愕得甚至打了個嗝。
“嗝!”
他怎麼沒死?
怎麼會!沒死??!!
萬姨娘拍了拍手,笑逐顏開:“太好了,沒死就好,沒死就好!今日得找個大師來去去晦氣!”
薑漓接腔道:“是啊姨娘,你看二妹妹高興得,都呆住了!”
薑娩回過神來,心裡一陣慌亂,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她撲向蕭珩之,假意抹著眼淚,聲音顫抖:“太好了,你沒事,幸好你沒事!”
接著又擺出一副關切的模樣問道:“可有哪裡不舒服?”
她話音剛落,蕭珩之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有淡淡的哀傷,可更多的是驚愕,和失而複得的喜悅。
他一把將她拽至跟前,從眉梢到眼角,細細看著她臉上還未乾的淚珠,像在確認眼前的人,是真實的。
薑娩猝不及防地被拉近,手腕上的冰冷觸感直入骨髓。
她心頭頓時升起慌張,這是她前世再熟悉不過的,來自攝政王的壓迫感。
難道蕭珩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