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王賢看著眼前盛放的花兒,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笑容。
呢喃道:“果然,毒花最美。”
涅槃之後的王賢卻不知道,倘若不是他身懷龍血,魔心,龍珠,隻怕真的會化為一堆腐泥,倒在花下,不死不滅不生
九天之上,黃泉之下。
也難找出來一個,如王賢這般,身懷諸多奇遇。
每一樣拿出來,都是驚天動地,萬古唯一的存在。
嘗過苦頭,王賢不敢再去吃那花兒,小心摘了一枝花,收起了自己的玉璧之中。
然後分開眼前盛開的花兒,一步一步走到了河邊。
離河水還有十丈,王賢停了下來。
一條很寬的河,幽暗的河水,連氣泡都沒有,隻有淡淡的腥味在風中飄散,往四下彌漫而去。
就在他尋找過河之橋的時候。
神海傳來一道聲音:“冥界黃泉,有一條飛鳥難渡,羽毛不浮的河流,是為弱水。”
“弱水三千,唯死不渡。”
“你,要不要試試?”
王賢一聽,怒了:“臥槽,這又不是我想來的地方,你一次又一次地玩我,你以為你是我的爹娘,還是我的師尊啊?”
王賢不信,自身後摘了一片花葉,揮手若劍,往河上飛去。
隻見花葉飄零,隻是眨眼之間便沉入水中,連一個泡泡都沒有泛起。
王賢一驚,不自覺中退後兩步。
想想又從納戒裡取出一件舊衣裳,隨手扔向河中,青衣隻是在水麵漂浮了二息,便被弱水吞噬。
王賢麻了,你大爺啊。
苦難海渡,你倒是給我一條過河的船啊!
氣的他喊道:“牛頭馬麵,黑白無常,聽我號令,快快帶船來接本王過河!”
“噗嗤!”
遠方黑暗中,響起一道樂不可支的笑聲。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還牛頭馬麵,黑白無常,你是十殿閻王?
想了想,黑暗中的男子從桌上取下一枝筆,往那茫茫的弱水扔了過去。
“嗖!”
一根並不十分粗大的鬆木一般,出現在弱水,緩緩地飄到王賢的腳下,然後靜靜地不動了。
若一條渡往彼岸的小船,等著他踏上。
臥槽,連過河的小船(雖然隻是一根樹)都出現了。
就算閻王出現在他的麵前,也不是什麼稀奇的大事。
東風吹,戰鼓擂,王賢大爺怕過誰?
大爺我剛剛在花下死過一回,難道還怕再死一次?
二話不說,王賢一腳踏上,原以為這樹會往下沉,誰知腳下的鬆木穩若泰山,不聲不響,往對岸而去。
王賢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你大爺的,不要老是嚇我好不好?
我隻是做個夢而已,要不要一再用死亡來威脅我?
弱水不知多寬,多深。
王賢看著腳下,卻不敢妄動,隻是在心裡求佛,求老和尚師傅保佑自己。
隻要過了這河,找死他,也不想再來一回了。
“嗚嗚!”起風了。
陰風陣陣,刮得王賢在茫茫的弱水上直晃動,連腳下的鬆木也在晃動。
你大爺啊,等到了河中央,你才起風,這不是故意折騰我嗎?
這個時候,他既不敢往前飛掠而去,也無法往身後的縱身跳起,隻能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風起雲湧,關我屁事。
這一刻,王賢更加沉默了,默默地等著渡河,等著踏上彼岸的一刻。
天變地變,我心不變,我要變強,我要過河!
腳下的鬆木果然快了一些。
陰風助力,帶著王賢乘風破浪,無視這一方世界天地規則的限製,往前歡快而去。
王賢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喃喃說道:“感謝諸佛,感謝師父保佑弟子!”
既然不知道為什麼,王賢乾脆閉上眼睛念起了長生經。
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如幽棲寺裡的小和尚一樣。
不,當下的王賢,比幽棲寺的小和尚認真多了,他這是在生死之間掙紮,用命在誦經。
讀了幾句長生經,又開始讀誦幽棲寺知客僧給的那十卷經書的第一卷。
十方菩薩。
諮決心疑。
欽奉慈嚴。
將求密義。
一條鬆木作船,王賢身作船槳,緩緩朝弱水對岸而去,河上卻是金光閃耀。
看著彼岸深處的某人眉頭一皺,翻開桌上的書冊,翻了半晌。
卻忍不住一聲輕呼:“你究竟是佛門弟子,還是魔的傳人,臥槽,你大爺,難道你還是一條神龍?”
眉頭一皺,心裡暗道:“你嚇老子?老子也嚇死你”
手一揮,一道風出在大殿,往那弱水而去。
一邊淡淡地笑道:“彼岸花都留不住你的腳步,那麼這弱水河自然也淹不死你,嘿嘿。”
王賢以身作漿,一邊念誦佛經。
一邊等著上岸一刹的到來,卻沒有發現風中的危險往他而來。
嗚嗚,風大了,大風吹!
起風時,對岸的牛鬼蛇神,鬼怪怨魂也差不多可以出來迎接他這個客人了。
他不相信,自己會一帆風順地登上彼岸。
當下的王賢心如磐石,不再畏懼,如佛堂裡的油燈長明,身在弱水,也有照亮彼岸的決心。
結果證明,是他想多了。
沒有牛鬼蛇神,連個衙役都沒有出現。
就在他快要飄到了彼岸的刹那,河上狂風刮來,隻是刹那間,便掀翻了那化為小船的鬆木。
自然也將身化船漿的王賢,也掀翻落水。
“啊”
感覺到不妙的王賢,在落水的瞬間,仰天罵道:“你大爺啊,明明要渡我過河,又將我打落弱水”
就在他謾罵的當下,幽幽的河水,已經漫過了他的脖子,往嘴邊淹來。
還沒等他開口求救,伸手摸了一把臉龐。
誰知道,卻抓下來一塊血淋淋的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