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王賢的殺氣,南宮飛煙中途變招,靈劍橫於身前,擋住王賢刺向自己咽喉的一劍。
旋即身子一側,靈劍劃過王賢斬來一劍。
刹那間往王賢斬去,在她眼裡,仿佛看到王賢鮮血飛灑,斷臂掉在雪地裡的情形。
這是她想要的結果。
隻不過,就在她手裡的靈劍斬在王賢胸口的一刹那,王賢卻消失在她的眼前。
一團淡淡的黑霧在風中飄散。
沒有看到漫天灑落的鮮血,隻是一團漸漸散開的黑霧
南宮飛煙大驚失色,一腳踢在雪地,身化輕煙往後倒掠十丈
風雪中的王賢輕歎一聲,不是因為他沒有一劍斬落南宮飛煙的手臂,而是想著這女子也是一個妖孽。
自己還沒出手,便感受到了危險。
連戰果都不要了,果斷撤劍倒掠而去,跟閃電一般,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下一刻,他乾脆收了雙劍。
現出身形,背著手靜靜地佇立於風雪之中,就這樣看著南宮飛煙。
心道,我是不死之身,你奈我何?
眼如寒霜,不怒自威,還有一抹不屑的神情。
看得南宮飛煙一愣,她也沒想到,明明占了先機的王賢,竟然收起了靈劍,身化雪山,靜立風雪之中。
這樣的心性,這樣的少年,她從未見過。
“咳咳,你這是什麼意思,怕了?”
南宮飛煙也收起了手中的靈劍,拍了拍手。
淡淡地說道:“沒意思,我還想著就算不用境界,也能碾壓你。”
“咳咳!”
這回輪到王賢咳了一口血,瞬間染紅了身前的雪地。
畢竟兩人的境界放在眼裡,沒了師傅的幫助,他如何能輕取南宮飛煙這樣的妖孽?
凝視著風雪中的女人,瞳孔微縮之下,卻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苦笑道:“你贏了,我打不過你。”
若是比劍你早說啊,嚇死大爺了,王賢在心裡罵了一句。
就算讓我給你磕個頭也沒關係啊,隻要你帶我離開這茫茫雪原。
要一個虛名有屁用!
南宮飛煙沉默半晌,幽幽一歎,說道:“你竟然跟我拚命,你不怕死嗎?”
王賢冷笑不語。
南宮飛煙歎了一口氣:“走吧,前麵有一個山洞,可以暫避風雪,我們聊聊。”
說完,也不管王賢,轉身往風雪中而去。
王賢想了想,二話不說,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麵。
想了想問道:“你怎麼能找到我?你是神仙?”
說完這句話,他就後悔了,按修為來說,眼前的女人,不是神仙,也差不多了。
南宮飛煙聞言,淡淡一笑:“我哪知道你在何處,隻是聽說敦煌大亂,就隨意出來走走,看能不能遇上你。”
王賢搖搖頭:“我甚至懷疑前輩就是神仙”
南宮飛煙噗嗤一笑:“你想多了。”
進了山洞,王賢將一路而來拾的樹枝點燃生了一堆火。
南宮飛煙融雪煮了一壺奶茶,淺淺的山洞頓時彌漫著奶香和茶香,讓從地府回來的王賢為之一振。
嘿嘿笑道:“這是人間的氣息。”
南宮飛煙聞言心裡一驚,脫口問道:“難道說,你在東凰族的深淵,那裡不是人間?”
在她看來,便是明教的禁地,也隻是人間的一隅,怎麼可能如傳說中的那麼恐怖?
“那裡啊?”
王賢歎了一口氣,喝了一口奶茶。
搖搖頭道:“在我離開之後,東凰族便再無深淵,那裡要麼成為一片荒漠,要麼再無人能進入。”
“為什麼?”南宮飛煙問道。
“因為我去了,因為千百年在那裡生活的人,一夜之間得以解脫,離開了那一方世界。”
王賢正色說道:“連著那些沒有死在妖獸嘴裡,我劍下的天驕,長老,也在那一夜離開踏上了天路。”
“啊”
南宮飛煙聽到這裡,眼裡突然流露出一種敬畏,甚至是期盼的神情。
想著月圓之夜,在天穹出現的那金龍,跟那一道光門,禁不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怔怔地說道:“他們倒好,因禍得福,竟然一夜踏上天路,嗬嗬”
她甚至不明白,明明是天驕去深淵追殺王賢,最後又怎麼可能惹出來天路之事。
連著九天之上的金龍,都出現了。
王賢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既然你想知道,我便跟你細說一遍,這是最後一次,以後誰來找我,我就讓她去找你。”
南宮飛煙聞言笑著回道:“說說。”
王賢低頭沉思,半晌卻冒出來一句:“臥槽,不可能啊,還有一些家夥半路斬回,往東凰族的入口去了”
直到這裡,他才想起來一件事情。
當日,他聽追殺他的天驕們說,在望鄉台前的修士,有一半轉身離開了深淵。
如果是這樣,那些人呢?
南宮飛煙聽到這裡,卻不以為然:“他們追殺你失敗,就算離開深淵,也不會大肆宣揚,難道說,他們被王賢打敗了?”
王賢點了點頭,經曆了許多事後,他也算是一個冷靜之人。
可是聽了南宮飛煙這句話,卻大吃一驚。
心道心性,果然難測,誰又願意在陌生之人麵前,沒事揭開自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