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如果她真的在上個月就已經死了的話，那我這大半個月來是在跟誰聊天？你總不能說是這女生的鬼魂吧？那這也太離譜了！反正我是不信的！”闕南嘴裡說著不信，可說話時的語氣明顯是信了的。
直播間的觀眾看到這裡，也紛紛開始討論起來。
已關注粉絲1：這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世上沒有什麼比生和死之間的距離更大了吧？
已關注粉絲2：我喜歡你，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因為我們就不是一類人。這句話真的被具象化了，救命啊！太好哭了！
已關注粉絲3：樓上的，你說的不是一類人，可你也沒說是活人和死人的差彆啊！不說了我這就去跟我的女神表白，我不能留有遺憾啊。
已關注粉絲4：可是為什麼現實比小說的遺憾更大啊，我真的哭了，要是女生一開始遇到的就是闕南，會不會好很多啊？又或者女生沒有自殺，闕南一開始就回複她，這樣事情發展會不會就不一樣呢？我是真的不喜歡這個結局，但這又不是小說，又不能怪作者，太痛苦了。
程書雪一邊看直播間的彈幕，一邊等闕南情緒好些了，才接著道：“她自儘之後其實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所以才會又跟你發消息。”
“人死之後，是會有一段時間，魂魄處於虛空狀態，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在重複生前經曆過的事情。但這段時間他們是看不到活人，也看不到任何活物的。”程書雪說著，又看了一眼在闕南旁邊飄著的女鬼，女鬼依舊低著頭，但不再反對程書雪把話說明白。
“她很痛苦，在那段時間，跟著她一起跳河的手機是她唯一能接觸到的東西。在手機裡她找了好久，她發給父母朋友的短信全都石沉大海，在這機緣巧合之下，你是唯一能收到她短信的活人。”
闕南想了許久，也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問程書雪：“你說人死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可在那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那……她是不是會很害怕？”
“是吧，她很害怕，但好在她遇到了你，你的回複帶給她一絲絲安慰。她雖然依舊什麼都看不到也摸不到，依舊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好在她能通過短信跟你聊天。”
“她跟你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這段時間就跟做夢一樣，可既然是夢，就總會有醒來的那一刻。”程書雪喝了口水，接著說：“就是在一周前，她醒來了。她發現自己能看到人了，可是她自己卻出現了變化。”
“她的身體變得透明，她開始畏懼陽光，那些她看到的所有人都看不見她，甚至她能從彆人身上穿過。女生很害怕，為了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在深夜進到了圖書館。”
說到這時，闕南猛地抬起頭：“你是說，她進了圖書館，所以她看到了？”
“嗯，她看到了，她看到那張刊登著她死亡信息的報紙，所有的回憶都像潮水般湧了出來。她越來越害怕，她想找人訴說，她想到了你。”
“但她控製住了自己，她沒有往前一步。”
“因為人鬼殊途。”
闕南喃喃地重複程書雪最後一句話，他早已流了淚，但他拚命眨眼，不敢用手去擦臉上的淚水，以為這樣彆人就看不出他在哭。
又過了好一會兒，闕南才甕聲甕氣問程書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謝謝你主播，但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如果可以的話，主播你能不能讓我見見她……”
“當然，如果她現在已經進了地府投胎了，或者她不想見我，我也可以不見的。”闕南說到這時，腦袋微微垂著，活像被人遺棄的小狗。
已關注粉絲1：救命，我見不得這個，我的心都跟著闕南小哥哥碎掉了。
已關注粉絲2：要是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我是真的會碎的。我已經哭掉兩包紙巾了，太好哭了。
已關注粉絲3：會碎掉+1，求求主播了，就見最後一麵也好啊。
已關注粉絲4：可是要是人家女生不想見或者女生不在這兒了，勉強主播也沒有的吧？還是得尊重人家女生的決定。
程書雪聽到闕南這麼問，她知道女鬼也是聽到的，就直接開口問：“你自己說你想不想讓他看到你，如果你想的話就點點頭，我可以幫你，如果不想就搖頭，我也幫你說。”
闕南聽到程書雪這麼說，當即反應過來，眼睛都亮了起來：“主播，你這話……你是……”
“嗯，她就在你身邊，她知道自己是鬼知道，明白人鬼殊途，不敢再回你的消息。”程書雪繼續解釋說：“可是她又想看到你，所以她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當然她也知道，自己是鬼，要是靠你太近會將鬼氣傳染給你，所以不敢靠太近，隻能在離你一尺左右的距離，遠遠地看著你。”
“我……”闕南轉頭，伸手摸了摸前方，正好是女鬼站的方向，女鬼很激動，但又害怕闕南接觸到她會有不好的事，連忙往後躲了躲。
女鬼走時正巧帶起一陣微風，闕南感受到了，他瞪大眼睛，激動道：“主播，她是在這裡嗎？主播？”
“哎……”程書雪歎了一口氣，她皺眉看著闕南和女鬼的動作，程書雪再問一遍：“離你進地府的時間，隻剩不到半天了，你確定還是不願見他最後一麵嗎？”
“我……”女鬼張了張口，顯然是在猶豫中。
程書雪沒給女鬼猶豫時間，隻道：“我跟他的連線馬上要結束了，希望你儘快做決定。”
“我是在害怕，我現在這樣子，他見了會不會……”女鬼搖了搖頭：“如果我還是人，我自然是願意見他的，可我不是，不管見或不見，都改變不了我們的結局。”
“主播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不敢……”女鬼依舊猶豫著，她吸了吸鼻子：“如果可以，主播姐姐，你能幫我算算他的正緣什麼時候出現，然後告訴他嗎？這樣他就不用這麼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