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已經冷到極致的犯人們哪兒顧得上這些啊!
他們連平日裡避如猛獸的官差都給推開了,何況隻是一個看上去愛心泛濫過頭的道士?
那道士被如此對待也不惱,小心翼翼的退出人群,看到雲九傾他們坐在廊簷下不爭不搶的,便邁著四方步走到了幾人麵前。
瞧見靠坐在牆壁上的謝辭淵,似是明白了什麼,“我說諸位施主怎的不上前烤火,原是施主可還是腿腳不便。
廚房裡還有些柴火,貧道拿一些過來,你們幾位也考一下吧。”
雲九傾幾人身上也都是濕漉漉的,能烤一下自然不會拒絕。
玄烈立刻走到道長旁邊,“哪能辛苦道長,不若道長告訴我廚房在何處,我自己去抱柴火過來?”
那道長好脾氣的點點頭,“也可,小童,帶這位施主去廚房。”
看著道童帶了玄烈離開,那老道士才掐了一個子午訣,稽首道:“諸位先稍事休息,貧道去給諸位熬薑湯來暖暖身子。”
玄清代為回答,“道長請便!”
那道士又衝三清殿內休息的林湛和王靖康等人行了禮這才離開。
待那道長離開,林湛就不悅道:“這都多久了,後麵的人還沒跟上來嗎?”
他雖然是長平王的內侄,可也不是想跟著謝辭淵就能隨便插進流放隊伍的。
長平王廢了不小的力氣才給他在刑部安排了一個負責押送流放犯的虛職,既然領了職,就要做事。
那些由謝辭淵的各種仇人組合成的流放犯就是由他負責的。
那些犯人丟了或者死了,他也是要受影響的。
而且他有理由相信,那些犯人如果真的出事了,王靖康一定會第一時間上報刑部,將他踢出去。
鄭鐸也淋得一身狼狽,彼時正在為林湛翻找換洗的衣服,聞言忙道:“那些人戴著枷,又被繩索捆著,裡麵又有那麼多女人,走不快是正常的。
您先換身衣服,以免身體雪上加霜,屬下著人去看一看……”
暴雨讓所有人的衣服都黏在了身上,林湛腿上還纏著紗布,這令他更為難受,聽了鄭鐸的話便也不多說了,隻配合著鄭鐸換了衣服。
而雲九傾他們這邊也等來了玄烈帶來的柴火。
寧家眾人在一旁瑟縮著,這一路上官差們時不時落下的鞭子早就將這一家子的棱角給打沒了。
他們都是官差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會兒官差們都忙著爭先恐後的去烤火,他們不會爭搶,就隻能在一旁凍著了。
看到玄烈點了火,一個個都眼巴巴兒地望著,直到火徹底燃起來,二夫人摸到了寧老夫人麵前,“母親,您冷不冷啊?”
明知故問的話讓寧老夫人哼了一聲,寧二夫人訕訕的撇過頭去。
寧若冰見狀搓了搓手臂,用顫抖的聲音道:“不知道廚房裡還有沒有柴火,不如我們也拿一些柴火來點了烤火吧?”
嘴上這麼說著,腳卻粘在地上了似的動都沒動一下,詢問的眼神看著寧三爺和寧若愚父子倆。
寧若愚見狀就想起身,卻被寧三夫人摁住,“不許去,誰冷誰去抱柴火,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寧若愚於是僵在了原地。
寧三夫人卻徑直走到了雲九傾麵前,“王爺,王妃,我們可以和你們一起烤火嗎?
可以的話王妃和你們幾位的衣服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