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從右心思電轉便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他們的目的正是要把自己圍困在原地。
那麼穀雨為何能逃出去呢?
儘管知道穀雨武藝不俗,但他還是做了個不厚道的假設:假設穀雨是被故意放走的,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這樣一想潘從右便明白了對方的謀劃,命曹克攀重聚人馬強行殺出一條血路向穀雨馳援,小白得潘從右授意撇開大部隊,一路風馳電掣趕回營地,將穀雨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曹克攀衝出不遠,但見前方馬蹄呼嘯,原來是騎兵隊到了。
他還來不及高興,但見那戰馬不等近前,忽然唏律律一陣暴跳,前蹄高高撩起,騎兵一個不備,紛紛摔下馬來,曹克攀驚得呆了,再看戰馬如發了瘋似地竟一溜煙向茂密的林中衝去。
好端端的騎兵隊落得這個下場,曹克攀驚呆了,他率人衝到近前,借著月色細看,驚呼出聲:“鐵蒺藜!”
狹路微徑,張鐵蒺藜,芒高四寸,廣八寸,直刺馬蹄,疼痛難當。
“下馬!”曹克攀不敢再冒險往前。
身後敵人隨即掩上,曹克攀腹背受敵,隻急得哇哇大叫。
好在步兵隊不久便到達現場,曹克攀與潘從右借助人多勢眾,才險險脫離敵軍糾纏。
一番話交待完,潘從右隻累得氣喘籲籲,他疑惑地問道:“你說對方可能是錦衣衛?”
穀雨將手中的繡春刀舉起,潘從右臉色鐵青:“為什麼?”
小白見胡應麟也累得臉色蒼白,於心不忍道:“要不然咱們停下歇歇腳?”
話音未落,但見前方驀地出現十餘名夜行人,靜靜地站在月色下,長刀拖在地上,背對著月亮,隻能看到人的輪廓,雖然一動不動,但殺氣充盈。
為首的那人細長臉,目光如鉤,正是錦衣衛千戶張回。
“是你!”潘從右離得近了這才看清張回的相貌,他與對方有過一麵之緣,轉念一想便認了出來。
張回猙獰一笑:“將胡應麟交給你,饒過你的性命!”
潘從右橫眉立目,戟指道:“張回,好大的膽子!你身為錦衣衛,戕害無辜士兵,刺殺朝廷命官,意欲何為?”
張回眯起眼:“潘從右,哪裡來的錦衣衛?黑山寨山匪橫行,你不巧遇了土賊打劫,若是丟了性命可怪不得我。”
“黑山寨?”穀雨露出苦笑,這黑山寨的名頭被他用過,被鄧文翰用過,高郵縣中案子已了,這黑山寨死灰複燃,還能用來掩人耳目,屬實是他沒想到的。
潘從右氣道:“黑山寨已在縣城中被剿滅,你說是便是嗎?朝廷會信你的鬼話!”
張回哈哈大笑:“黑山寨家大業大,你在城中剿滅區區數人,以為便將人家連根拔起,可笑,可憐。”
“怎...怎麼可能?”潘從右與穀雨相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臉上的驚訝。
張回笑得更是得意:“我已派人摸到對方老巢,與大當家做了筆買賣。”
“什麼買賣?”潘從右隱隱感到不妙。
張回輕蔑地看著他,忽地一揚手,官道兩旁響起震天價的呐喊,自林中竄出一條條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