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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攸地停在客棧前,小二肩頭搭著白巾,殷勤地跑上來:“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哪?”
陸詩柳聽到動靜,掙紮著起身,胡時真連忙扶著她的手臂,將她攙下了車,陸詩柳腳步虛浮,臉色慘白,小二嚇了一跳:“這位娘子是怎麼了?”
鄭員外跟在兩人身後下了馬車:“彆怕,不是病了,去備四個熱菜,再來碗熱湯。”
小二連忙將三人讓進了客棧。
客棧前有拴馬樁,馬匹和馬車在門前排了一溜,車夫將馬車趕到道旁,在拴馬樁上綁了,望著官道的方向苦歎一聲:“可惜了。”
客棧中人滿為患,此處是距離城門最近的客棧,無論是夜晚出城的,還是沒有趕上入城的,大多會選擇在此處暫歇。大堂中吵吵嚷嚷好不熱鬨,三人撿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了,不多時上了菜,陸詩柳接連喝了兩碗熱湯,臉色才終於緩過來。
胡時真心有餘悸地道:“以後我得備些乾糧才穩妥。”
陸詩柳笑道:“勞你費心了。”
鄭員外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忽道:“你們二人當真是兄妹嗎?”
胡時真與陸詩柳同時一驚,陸詩柳強笑道:“怎麼,我們長得不像嗎?”
鄭員外表情古怪:“你方才出事之時,我看陸兄的神態可不像是你兄長。”
胡時真也反應過來:“鄭員外多心了,我們兩個一母同胞,是如假包換的兄妹。”
鄭員外喝了口湯:“我隨口說說,兩位彆介意。”
“不會。”陸詩柳應了聲,兩人生怕被他瞧出破綻,快速將飯吃了,胡時真打了個哈欠:“今夜進步了城,不如早早歇了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鄭員外站起身:“正好我也乏了。”
這一次他仍然要了三間房,胡時真齜牙咧嘴地將褲子脫了搭在床頭,扳著腰看向自己的屁股,門口忽地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他心中一慌:“什麼人?”
“是我。”陸詩柳的聲音。
“等等。”胡時真齜牙咧嘴地重新將褲子穿上,將門打開,卻見陸詩柳端著一個罐子俏生生地站在門口,連忙將她讓了進來。
“方才去灶房煎了藥,”陸詩柳將藥罐放在床頭:“把褲子脫了。”
胡時真欲哭無淚,含含糊糊地應了,慢吞吞地將那條褲子重新脫下來趴在了床上。
陸詩柳坐在床頭,胡時真緊張地心臟怦怦跳,忽覺屁股一涼,犢鼻褌也被陸詩柳扒了下來,胡時真騷得滿臉通紅,將臉埋在枕頭裡,不吭聲了,陸詩柳也頗為不自在,她將藥罐細細地抹在胡時真大腿及屁股的傷處。
“唔...”疼痛讓胡時真全身繃緊,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口道:“晚上沒再難受吧?”
陸詩柳淡淡地道:“我是裝的。”
“嗯?”胡時真霍地回過身,瞪大了眼睛看著陸詩柳:“哎喲...”
陸詩柳見好容易塗抹均勻的草藥被他這一撲騰,散得滿床皆是,氣得在他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記:“老實待著!”
胡時真一激靈,雖然沒打在傷處,但被一個妙齡大姑娘冷不丁來這麼一下,心靈還是受到了極大衝擊,陸詩柳更是慌張,她方才是下意識的舉動,等回過神來便知道大大不妥,見胡時真兩眼圓睜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不禁暈生雙頰,低聲道:“回過頭去,趴好。”
胡時真老老實實地回過了頭,半晌兩人都沒敢說一句話。
陸詩柳將床上的草藥歸攏起來,又將藥罐中的草藥慢慢敷在胡時真屁股上,胡時真低聲道:“你為何要假裝?”
陸詩柳道:“你想進城嗎?”
胡時真點了點頭:“總覺得在野外不安全。”
“進了城便安全了嗎,”陸詩柳撇了撇嘴:“我且問你,你有路引嗎?”
“這...”胡時真傻了眼,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這錯誤很低級,卻能致命。若是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城,到時拿不出路引,城門守軍不將自己繩捆索綁拿了問罪才怪,他愣怔半天,才吐出一口長氣:“詩柳,你救了我一命。”
陸詩柳道:“咱們進城是為了歇息和購置草藥,明日便不進城了,你忍得一日,待咱們到了天津再說。”
“沒問題,”胡時真應下了,但隨即皺起了眉頭:“不過缺少路引,終歸行動不便,難道到了天津我們也不入城嗎?”
“所以今晚是咱們動手的時候。”陸詩柳淡淡地道。
胡時真疑道:“你想做什麼?”
陸詩柳道:“這客棧中住的旅客哪個沒有路引,隻要咱們小心些,不怕沒有收獲。”
胡時真戰戰兢兢地道:“詩柳,你莫要嚇我,難道你是想偷...那個不告而取嗎?”
陸詩柳緊咬銀牙:“事急從權,隻能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胡時真慌張地擺手:“使不得使不得,若是被人發現了不得被人打。”
陸詩柳沉聲道:“機會難得,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你在這裡可能會被打一頓,若是被官兵抓了恐怕連命也丟了。”
“常言道,家有賢妻,男兒不遭橫事,”胡時真歎了口氣:“可見常言說得也不老準的。”
陸詩柳俏臉一紅:“彆胡說八道。”手腳麻利地包紮好,走到門前開了一縫,觀察著大堂裡來來往往的食客,物色著她的目標,多名男子同行的忽略,五大三粗的漢子忽略,她將目標定格在了一對男女身上。
胡時真有些緊張,見陸詩柳推開了門:“你去哪兒?”
陸詩柳道:“你行動不便,就彆添亂了,我去去就回。”側身出了門。
胡時真咬著牙從床上爬起,將門開了一道縫湊近了細看。
陸詩柳下了樓,坐在那對男女身後的一張桌上,跟小二要了一杯熱茶,慢條斯理地喝起來,後背靠在椅上,側耳傾聽來自背後的聲音。
那對男女年歲不大,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上下,男子衣著華麗,女子則穿得很樸素,兩人許是餓了,一聲不吭地吃著飯,陸詩柳雖然說得輕鬆,但真要做起賊來,卻發現難度著實不小,緊張地一顆心砰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