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生一怔,田豆豆向他招了招手,像很多年前在他手底下聽差時,田豆豆不過是喚他去北司不遠處那家熟悉的酒家吃酒,他緩緩地靠近田豆豆,田豆豆當真湊近了他,低聲耳語。
廖文生的表情驀地變了,他瞪圓了雙眼:“你,你”忽覺小腹一痛,刀尖已深深沒入肌膚,他呻吟一聲,拚命地掙紮,田豆豆兩手如鐵鉗,教他動彈不得,片刻後廖文生的腦袋枕在田豆豆肩頭,停止了呼吸。
三名錦衣衛嚇得瑟瑟發抖,任重吐了口唾沫,鋼刀舉起。
田豆豆將廖文生慢慢放倒在地,站起身環視四周人群,段西峰抹了把臉上的血:“師傅,半年前老七生受了這廝一刀,險些丟了性命,擇日不如撞日,他的仇該報了。”長刀一擺,走向田豆豆。
田豆豆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穀雨走上前將他攔住,田豆豆笑了笑:“穀雨,你若是想還我一刀,我閉眼受著。”
“我不會的,”穀雨平靜地看著他:“你那時是在救我,對嗎?”
段西峰撇撇嘴:“你失心瘋了不成?他那一刀顯些要了你的性命!”
穀雨苦笑道:“那時我劫持皇子,已然犯了眾怒,想要將我置於死地的恐怕不止是皇家,便連那些忠誠於皇子的大臣也恨不得將我投入大獄,明正法典。田大人那一刀,便是給皇子和朝臣以交代,他們即便為了顧全自己的名聲,也不再會對一個將死之人窮追猛打。”
田豆豆笑嘻嘻地道:“段捕頭,你這腦瓜子跟你師弟相比可差得遠了。”
段西峰正要反唇相譏,董心五道:“彆說廢話了,事不宜遲,趁早回京才是正辦”
轟!一聲巨響在不遠處的林中響起,大地劇烈地顫動,塵土迸濺。
眾人驚呆了:“怎麼回事?”
硝煙彌漫,那刺鼻的硫磺味道讓久經戰場的田豆豆最先覺醒,他的臉色變了:“是火炮!”
“什麼?!”眾人大吃一驚。
仿佛是在回應田豆豆,頭頂尖嘯陣陣,炮彈落在人群之中。
轟!
“啊!”兩名士兵站得稍近,被彈片削中,痛苦地倒地。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田豆豆臉色劇變,搶到路邊極目遠眺,隻見天津方向塵土飛揚,塵霧之中隱見頂盔摜甲的騎士打馬而來。
“天津守軍!”
任重與洪光皆是一驚,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田豆豆。
潘從右道:“明軍?是不是認錯了人,待我分說清楚。”
田豆豆拉住了他,臉色驚疑不定:“你還不明白嗎,這支部隊正是衝著咱們來的。”
“什什麼?!”潘從右這一驚非同小可。
田豆豆看起來像哭又像笑:“這該是陛下的殺招了吧,沒想到他為了將咱們一網打儘,不惜動用天津守軍。”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