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怪施展出橫撞招式之際,燕陽憑借直覺判斷出這是逃跑的招式。這一招式儘管出人意料,但是卻很不符合高手打鬥的常理,因為這一招使出之後,出招者無論如何都難以不間斷地持續使出後續招式。而在間不容發、招式密集的高手對決之中,這樣的招式無異於自殺。
除了不打算繼續出招,任誰都不會這麼做。
因此,燕陽根據自己的判斷,先行起飛,擋在佝僂怪逃走的路線上。
見佝僂怪果然飛了過來,燕陽大馬金刀地擺好架勢,笑意盈盈地問道:“怎麼,不打了”
那語氣,好像長輩關愛自家孩童。
佝僂怪被燕陽搶占了先機,當即懵圈。
這個滿麵笑容的年輕人,佝僂怪起初並沒怎麼放在眼裡。縱使這個年輕人天資聰穎、年紀輕輕就修煉到了聖元三層境的境界,可是畢竟底蘊不足,跟他自己的豐厚底蘊相比應該說是天差地彆,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是,等到燕陽剿殺他的同夥之後,佝僂怪對燕陽的看法開始起了轉變:這個年輕人雖然底蘊差了許多,但是頗有大局觀,懂得如何控製局麵,實是同齡人中的雋才,如能為我所用,那可就太好了,可惜!
同時,燕陽身上還有一些佝僂怪尚未解開的謎團,比如燕陽為什麼會有紫色令牌、跟皇家到底有什麼關係。既然持有皇家令牌,為何又對皇家顛覆武林的計劃一無所知、跑來跟他這個奉命行事的皇家走卒作對。
若在平時,佝僂怪肯定要千方百計征服燕陽,以便徹底解開困擾自己的這些謎團。可是現在,佝僂怪一心打算逃命,眼見燕陽擋住了他的去路,內心不由有些慌張:蓋因他的對手不隻是麵前這個年輕人,背後還有那個功夫老辣的老者,二人聯手的話,他必敗無疑。
慌張之外,麵對燕陽那貌似關切實則譏諷的發問,佝僂怪還有些氣惱:好你個張狂的小子,簡直是目無尊長,竟敢跟老子顛倒著身份說話,家裡大人怎麼教你的,你這麼說話你爹娘知道嗎
心情雖然複雜,但是在此性命攸關之際,佝僂怪來不及多想,張開血盆大口又想施展獅吼攝魄功。
燕陽把佝僂怪的一舉一動看得異常清楚,豈容他再次將這一邪功施展出來,當即舞動手中利劍,直朝佝僂怪脖頸斬去,口中喝道:“斬脖頸也!”
佝僂怪一行招架一行怒罵:“張狂小子,你要斬老子脖頸,老子卻要斬你雙腳,讓你今後難以立地為人!”說著,果真以手作劍,斬向燕陽雙腳。
燕陽一邊打鬥一邊呼喝,表麵看起來是年少輕狂,實際上則是激發佝僂怪的怒氣,令他氣息浮躁、動作失據,以便乘隙而入。佝僂怪因為對燕陽存有輕忽之心,一時不察,竟然輕易入彀。
跟雷惡地這個武功修為高於自己的對手拚殺了這麼長時間,佝僂怪已經耗費不少氣力,現出疲憊之態。處於疲憊狀態的人,即使沒有外力激發,也可能會呈現焦躁的狀態,何況麵對燕陽戲耍似的舉動,佝僂怪想不入彀都難。
這個狀態的佝僂怪,正是燕陽想要的。
不過,下一步,他改變了策略。明明是要斬向佝僂怪的腰腹,燕陽卻偏偏宣稱要斬佝僂怪的腿腳;而在斬向佝僂怪腿腳的時候,燕陽則宣稱斬向佝僂怪的頸項,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這麼明顯的戲耍策略,把本已焦躁的佝僂怪引逗得愈發焦躁。窮極無奈的佝僂怪屢屢要施展獅吼功,可恨燕陽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每當佝僂怪張口運氣的時候,燕陽總是不失時機地把利劍指向佝僂怪的喉部,弄得他不得不趕緊閉嘴躲閃。
這樣的打鬥,佝僂怪明顯陷入被動,越來越狼狽。
懸停在不遠處的雷惡地早已看出燕陽戲耍佝僂怪的心思,於是引而不發,隻是隨時戒備著,並不上前夾擊。
另外一側,鄺星海收拾罷殘局之後,也帶著手下來到這裡,飛身懸停在跟燕陽、雷惡地形成掎角之勢的位置。起初他很是納悶,不明白雷惡地為什麼老神在在地躲在一旁觀戰而不趁機夾擊,看了一會兒之後他也終於瞧出了其中的門道。
眼看佝僂怪已經快成強弩之末,鄺星海揚聲說道:“皇差大人,你且歇息片刻,讓本座跟佝僂怪老賊玩耍一陣如何”
“當得,那你過來接手吧!”燕陽爽利答應下來。
三個人跟佝僂怪玩起車輪戰,佝僂怪簡直恨不得罵遍他們的祖宗十八代。
這般玩法,對於武林高手來說實在太過陰損,明擺著是欺負人。換作任何正經場合,這種打法都會令人不齒,可是現在的情形卻讓佝僂怪有苦難言。畢竟是他率先倚強淩弱,帶著一幫嘍囉殺氣騰騰地侵占了人家的地盤,並且還要趕儘殺絕,在此過程中還長時間地跟人家玩什麼貓捉老鼠的卑劣遊戲,人家這麼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懷著一腔苦澀,佝僂怪無奈地跟鄺星海交起手來。
鄺星海的打法則跟燕陽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