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燕陽打算戲耍佝僂怪,但是一跟佝僂怪交上手,鄺星海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每一個招式都是頗具殺傷力的硬招。如果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令人難以忘懷的話,那麼鏟除一個世代相傳的武林宗門事體更大,更難以令人忘懷。
此時此刻,滿眼血絲的鄺星海對付佝僂怪,儼然對付一個殺父仇人,隻有殺了他方才感到暢快。
因為這樣,佝僂怪立時感到巨大的壓力。
鄺星海此前受了傷,經過燕陽的短暫療治已然無甚大礙。作為一宗之主,鄺星海在對武功的體悟上絕非等閒之輩,此刻將一身能耐儘數施展出來,對付一個疲累不堪、心浮氣躁的佝僂怪自然不在話下。
佝僂怪跟鄺星海打了約摸半個時辰,身上已是傷痕累累,調動全身氣勁的時候已然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他知道,再這麼消磨下去,自己肯定會精疲力竭,必須拚死作最後一搏。
心念至此,佝僂怪拚儘全身力氣蕩開鄺星海刺出的劍芒,氣聚咽喉,便要在此施展獅吼攝魄功。
跟鄺星海交接之時,燕陽囑咐過鄺星海,一旦佝僂怪張開大嘴,鄺星海就要衝著他的咽喉部位瘋狂劈刺。此刻,鄺星海見佝僂怪大口半張,哪還不知道他要乾什麼,於是運劍如風,連連劈向他的喉部。
佝僂怪下定決心不再理會鄺星海的招式,凝神聚力要把獅吼功施展出來,所以對鄺星海刺來的劍芒隻是稍加抵擋,便是雙臂被砍刺得筋肉掉落也在所不惜。
這麼關鍵的時刻,佝僂怪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取舍。隻有這樣,他才有逃命的機會。
可是,即便當麵拚殺的鄺星海給他這個機會,一旁環伺的燕陽和雷惡地又豈會給他機會!
眼見佝僂怪破釜沉舟地施展獅吼功,燕陽和雷惡地幾乎同時出手,衝著佝僂怪的咽喉處擲出數把飛刀。
佝僂怪由於凝神聚力於施展獅吼功,抵擋鄺星海的攻擊都已經非常費勁,哪還顧得上提防燕陽和雷惡地
頃刻之間,從兩個方向飛來的亂刀從不同角度刺入佝僂怪的咽喉。
飛刀刺入咽喉的同時,佝僂怪的獅吼聲發出了,不過不是從嘴裡,而是從被人刺破的咽喉裡。那聲音已然沒了先前的厚重,變得渾似破鑼的聲響。
隨著破鑼聲噴出來的,是一股股濃烈的鮮血。
佝僂怪經此一擊,氣勁疾速外泄,神情漸漸萎靡。隻是那雙綠色的眼睛圓睜著,表達出心中的不甘。
渾身帶血的鄺星海怒視著佝僂怪,咬牙切齒道:“奸賊,你也有今天!”
此刻,萬物沉寂,在場的武者悉數沉默著,傳入耳膜的隻有佝僂怪身體砸向地麵的咕咚聲。
將武林攪鬨得天翻地覆的佝僂怪,瞬間變成佝僂鬼。
休息片刻之後,眾人迤邐下山。
燕陽和雷惡地跟隨鄺星海,來到狂風領宗門所在地穰城。
時以入夜,街巷之中一片靜謐。
鄺星海帶著燕陽、雷惡地來到百卷宮狂風殿,沐浴更衣過後,品酒敘話。
坐定之後,鄺星海急不可待地提出盤桓在心中的問題:“皇差大人——,啊,我先這麼稱呼著,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因何來到我們狂風領,又為何幫助我剿殺佝僂怪”
燕陽正色說道:“我已然料到鄺領主會問這個問題,不過沒想到鄺領主竟是這般急切。也罷,既然鄺領主發問,那我就亮明身份。”
接下來,燕陽便把元破山和佝僂怪顛覆武林的陰謀,以及自己聯合武林人士與之抗衡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給鄺星海講述一遍。
鄺星海聽罷,沉吟半晌,方才重新開口:“呀,原來是這樣!若是讓那些逆賊陰謀得逞,這三千世界的武林將會變得一塌糊塗,眾多武林人士也將進退無地!都怪本座偏安一隅,對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險些釀成傾覆大錯。若非燕宗主仗義相助,我狂風領便是烏雲遮日,從今以後難見青天!燕宗主大恩大德,鄺某即便此生報不了,來生做牛做馬也要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