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星海難掩被蔑視之後的憤怒:“翻船,翻什麼船跟你個無恥色鬼較量,老子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氣,保準打得你回頭趴在你娘的肚子上哎喲叫喚!”
伊匐被罵,並不惱怒,說道:“既然你氣勢這麼壯,那本座就跟你打上一架,看看最後誰會哎喲叫喚。雷長老、燕宗主,情勢如此,伊某不得不冒犯了。”
伊匐雖然表麵上像個活寶,可是能說出這句話,說明他其實是個鬼精靈。此言一出,既表明他跟鄺星海交手乃是被鄺星海步步緊逼迫不得已,同時也逼著燕陽和雷惡地亮明態度,如果燕陽、雷惡地要打幫架,那他就再做打算;如果燕陽、雷惡地暫時置身事外,那他就可以心無旁騖地放寬心思跟鄺星海交手了。
雷惡地聞言,想說些什麼,卻被燕陽止住了。燕陽淡然說道:“談不上什麼冒犯,對於我等武林人士來說,打架乃稀鬆平常的事。我倒想看看你們兩個到底是怎樣一個結果呢。”
伊匐衝燕陽一拱手:“燕宗主果然有大格局、喜歡看熱鬨。您放心,伊某一定給您演一場好戲。”隨即衝鄺星海一招手:“傻驢,還愣著乾什麼,來吧!”
鄺星海被伊匐刺激得怒火迸發,當即從腰間抽出五棱戟,飛身跨上戰馬,直奔伊匐而去。
伊匐示意身旁的隨從散開,手持趁手兵器三尖兩刃槍,縱馬前來應敵,與鄺星海你來我往戰在一起。
燕陽、雷惡地等紛紛後撤,在不遠處觀戰。
雷惡地悄悄對燕陽說道:“主人,這伊匐行事淫邪、為虎作倀,乾脆讓奴才出手滅了他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燕陽笑道:“滅了他乃是分分鐘的事,可是本座不想那麼做。伊匐目下固然行為不端,但他若是有一定本事,本座可以考慮收了他,加以改造、約束。要是他本事不濟,那對我們來說就沒什麼價值了,不用你動手,鄺星海自會殺了他。”
雷惡地應道:“奴才擔心的是,縱使他果真有些本事,但是以他那乖張的行事風格,恐怕也很難改造過來。”
燕陽瞪他一眼:“怎麼改造不過來,你不就是個絕好的例子麼你那些吃小雛雞什麼的怪毛病不比人家少!”
雷惡地被燕陽一句話戳到痛處,當即語塞,神情尷尬。
燕陽不管雷惡地的反應,繼續說道:“你也看到了,咱們雖然殺了玉露宗不少人,可是這玉露宗人數眾多,可謂殺不勝殺,隻要收取了伊匐,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豈不是好事在這些事情上,還是應該有大局觀念的。再者說了,本座是乾大事的人,需要左膀右臂加以輔助,一旦把伊匐收服過來,我這左膀右臂就齊全了,到時候你就是左膀,他便是右臂。”
雷惡地應道:“主人這樣想,自然有道理,奴才讚同便是。”
燕陽笑道:“不光讚同,還要有行動。需要你出手的時候,你要毫不猶豫地出手。”
雷惡地頷首:“明白!”
二人說話之間,鄺星海和伊匐已經對戰十餘個回合。
又一個回合過後,伊匐勒轉馬頭,對鄺星海說道:“怎麼樣,老鄺,本座的陰陽神功還算霸道吧”
對麵的鄺星海一手按住滲著鮮血的肩頭,說道:“哼,說什麼陰陽神功,無非是下三濫的招式而已!”
伊匐笑道:“下三濫也好,上三濫也罷,能夠出奇製勝的招式就是好招式,就像能抓住老鼠的貓就是好貓一樣,其中是沒有什麼道德可言的。你現在承認不承認本座這些招式管用呢”
鄺星海怒道:“狗賊先不要得意,本座不過是不慎中了一招而已,管用不管用打到最後才見分曉!”
一行說,一行舉著五棱戟進攻。
燕陽適才分神跟雷惡地說話,並未看清伊匐所說的陰陽神功到底是怎麼回事,見兩個人又戰在一起,便十分專注地觀看起來。
他原本以為伊匐好色成性,不免氣息虛浮、功夫不濟,不料仔細觀瞧,卻發現伊匐實則並非等閒之輩,手中的三尖兩刃槍舞動起來甚有章法。不僅如此,每一個招式之中似乎都隱藏著一個與之銜接得天衣無縫的後招,令對手難以防備。
燕陽一邊觀看一邊參悟,終於明白伊匐所使出的這種招式其實是陰陽招式,用通常的道理解釋就是虛實結合,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讓對手於眼花繚亂之際難辨虛實,隻好中招。
按理說,這種隱藏著後招的招式,具有一定修為的武者都能夠施展出來,可是卻難以像伊匐施展的那樣純熟、詭異、變幻多端。按照燕陽的猜測,伊匐名之為陰陽神功,可能是因為這種功夫乃是他從男女交合的事體中參悟出來的。對於普通弟子來講,借力修力的功法或許隻是尋求感官快活的借口,而對於伊匐再說,則可能確確實實是提升修為的門徑。
從這一意義上來說,不能說伊匐的行為全然是淫邪胡行。但是從道德層麵上說,伊匐的確是走偏了。
燕陽一邊琢磨,一邊繼續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