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索羅斯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投機者。
沉浸於投機式的幻想之中,索羅斯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出招。
“來都來了,還愣著乾什麼趕快出招領死呀!”燕陽善意提醒道。
可不是嘛,大魔主莫名其妙地讓他到這裡來,就是讓他跟對麵的道族強賊過招的,他無論如何不能楞在這裡,人家提醒得對,儘管話說得有些難聽。
一方麵是被燕陽提醒式地逼迫,一方麵是使命在身,索羅斯即便不怎麼情願,也不得不揎拳擄袖,作出跟燕陽拚搏的架勢。
燕陽自是當仁不讓,搶先發招猛攻。
不過,他的進攻都不是蠻攻,每一招都留有餘地。他這麼做,並不是擔心一旦招式用得過老、沒有回旋餘地而被索羅斯所乘——說實話,索羅斯那點三腳貓的功夫,燕陽壓根沒放在眼裡——,而是防備大魔頭以索羅斯作為誘餌,背後耍什麼花招。
易身處之,燕陽若是在大魔頭那個位置上,明知道對手可以輕鬆拿下自己麾下的霹靂魔主,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繼續派遣霹靂魔主前去送死的,除非通過送死一個霹靂魔主能夠擊殺對手。
這一點,在索羅斯逼近的時候,燕陽已經隱隱猜到,所以他才能對索羅斯說出剛才那番話。而那番話其實就是試探,燕陽在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真切的情況下,想通過察看索羅斯的反應加以證實或者證偽,可是索羅斯那一臉茫然的反應,竟讓燕陽的試探落了空。
燕陽由此進一步判斷,大魔頭為了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將索羅斯這顆棋子都蒙在了鼓裡,隻是單純地讓索羅斯扮演猛打猛衝的過河卒的角色。
在燕陽看來,大魔頭這一舉動背後的圖謀應該至為陰險,他不得不小心防備。
燕陽不對索羅斯下狠手,索羅斯當然也不敢跟燕陽拚死糾纏。這個殺星是什麼級數的存在,索羅斯雖然沒有親自領教過,但是曾經親眼目睹過,如果沒有助力,跟這樣的殺星硬剛注定沒什麼好下場,不死已經算燒了高香了。捫心自問,索羅斯知道自己的功力隻在被燕陽降服的那些霹靂魔主之下,絕對不可能創造出連那些同僚都無法創造的擒捉燕陽的奇跡。
所以,儘管表麵看來兩個人都在竭儘全力拚殺,可實際上雙方展現的多是花拳繡腿,殺傷力不強。
遠處的純正白鳥看得眉頭直皺。作為大魔主,他焉能瞧不出索羅斯沒有儘全力在他的盤算中,隻有索羅斯拚儘全力,才能引得燕陽全力投入、心無旁騖,總壇裡的魔炮才能於燕陽猝不及防之際轟擊過去,從而將燕陽頃刻擊殺。而今索羅斯這麼打,不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倒會給對手提供尋機擒捉他的機會,這該死的索羅斯難道愚蠢得不會算賬了麼
或者,莫非這個家夥識破了總壇這邊的意圖,故意這麼不溫不火地打,以便魔彈發射之時能夠從容躲避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家夥就愈發該死了。任何魔人,出於對魔族的忠誠,都應該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索羅斯這麼惜命,顯然缺乏對魔族的忠誠,留他何用
純正白鳥原本對轟殺索羅斯還心存歉疚,經此一想,那些歉疚頃刻間便蕩然無存了。
他越發堅定地認為,無論如何,今天都要把燕陽和索羅斯一並轟殺在這裡。
想到這裡,他甚至產生了增派一兩個一級魔主前去跟燕陽纏鬥的衝動,掂量再三,還是忍住了。
他甚至產生過動用神魂力量牽製燕陽的念頭。他自忖,在神魂力量方麵,唯有閒山鶴能夠跟他比肩,燕陽注定不是他的對手,他縱使不能用神魂力量擊殺燕陽,起碼也能把燕陽擊傷,甚至讓燕陽短時間內喪失行動能力,屆時發射魔炮,必定能夠將燕陽當場轟殺。
不過,他十分清楚,如此一來,局勢就變得複雜了。蓋因對麵的道主閒山鶴隨時伺察著他神魂的動向,一旦發現他動用神魂力量,閒山鶴也會立馬以神魂力量應對,如果閒山鶴咬住他的神魂不放,那麼兩族之間的拚鬥便會成為神魂力量的比拚,那樣的話,魔族總壇的防禦優勢就發揮不出來了。
最為關鍵的問題是,如果閒山鶴在神魂比拚中獲勝、他這個大魔主落敗,那麼魔族方麵就會人心惶惶,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魔族總壇的陷落便是鐵定的了。
因此,除非萬不得已,純正白鳥不想動用這樣的手段。
眼下的形勢是,道族方麵在戰力上占據優勢,如果道主閒山鶴跟一乾輔助道主主動向魔族方麵發起神魂攻擊,那麼魔族方麵肯定會吃虧,可是或許由於燕陽這個戰無不勝的殺神的存在,迄今為止道族方麵並沒有發動神魂攻擊的意思。
這樣的局麵,其實也是純正白鳥樂見的,他還不想輕易打破。
思來想去,純正白鳥最終還是把擊殺燕陽的希望寄托在了索羅斯對燕陽的糾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