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墟哂然一笑:“哼,見過吃虧的,卻沒見過這麼著急吃虧的!”
柏青故作親熱地拍著蘆墟的肩膀,說道:“蘆長老,而今事情未見分曉,咱們誰也彆著急下定論!據我猜測,你三番五次地替那小子說話,無非是想將他招至麾下,著力栽培一番,以為自己增加點成就感。可是,現在群長老執定要對那小子發難,如果他過不了群長老這一關,你的所有心思就都是白費,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蘆墟冷臉回應道:“哼,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由於燕陽出場,比武進程比預想之中快得多,燕陽也波瀾不驚地再次奪魁。包括占據主場之利的第五堂在內的前麵六個堂口,甚至連取得一個勝場的機會都沒有,排名通通墊底。
這些堂口的堂主當即不淡定了,待得武歇人散,便紛紛聚攏到第一堂堂主蘆墟的住所,打算討個公道。
本以為蘆墟會同仇敵愾、熱情接待,孰料蘆墟對他們竟是待搭不理,翻著白眼,開口問道:“你們想要討什麼樣的公道”
第五堂堂主回應道:“蘆堂主,您知道的,各個層次的前三名,都會獲得不同的物質獎勵,那些物品可都是寶貴的修煉資源呀。往屆比武大會,咱們這些排名靠前的堂口,至少會獲得一個前三名的位置。可是現在,第七堂那個小子一攪和,咱們這些堂口的獎勵統統泡湯了。這些損失,理當由第七堂補償!”
其他堂主紛紛隨聲附和。
蘆墟掃視一圈,鼻孔朝天,說道:“比武場上得不到的東西,指望比武場下得到彌補,這個算盤打得精明,嗯!”
眾人不明白蘆墟這話什麼意思,一個個順著他的眼神往上看,等待蘆墟進一步明示。
沉吟許久,蘆墟開言道:“閒得無聊,乾點什麼不好,竟然動這些歪心思!”
說著,徑自邁步離開,把這些人晾在那裡。
麵麵相覷一陣,一乾人隻得無趣地回還。
他們還是不甘心,又找到柏青訴苦。
柏青倒是不像蘆墟那麼冷漠,隻是作出的回應也沒能讓他們滿意。
“還是想想自己的問題吧,誰讓你們技不如人呢”柏青神情淡定,“那個小子有人護著,我也不好當場判他違規、取消他的比武資格和成績。而今,事情已然定局,你們說什麼都沒用了,即便鬨到宗主那裡,也不會有任何轉圜。”
“那麼,”第五堂堂主眉頭皺得老高,“咱們就心甘情願地吃這啞巴虧”
柏青凜然一笑:“誰吃啞巴虧還不一定呢。那小子,遲早有人收拾他,你們等著瞧好就是!”
眾人仿若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才稍稍消減了些心中的不平之意。
第七堂眾人喜滋滋地載譽而歸,芳芳等紛紛稱頌燕陽的神勇,並說鹹魚翻身的感覺真好,燕陽則一笑置之。他十分清楚,今天的比武,對他來說連開胃菜都算不上,明天的比賽或許有人有意無意地設置這樣那樣的障礙,甚至不排除有人公然跳出來攪局,必須謹慎對待。
土石境巔峰和磐石境武者,都能利用秘境對敵,這是萬山界高端武者的突出特點。對其他界域武者來說神秘莫測的秘境,對萬山界高端武者來說則是家常便飯。
蘆墟跟燕陽拚殺的時候,那層出不窮的秘境差點讓燕陽栽了跟頭。其他武者跟燕陽比拚的時候,一旦發現自己不敵,也多半會利用秘境助力。並且,由於燕陽風頭太盛,一些人對此心生不平,或許一照麵便施展秘境之技,給燕陽一個當頭棒喝。
想到這些,燕陽認為自己必須預先做好充分的準備。首先是通過跟蘆墟進行神念溝通,進一步提升自己的秘境布設技能。對他來說,這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
溝通、參詳一番之後,他對秘境之技的理解上了若乾個層次,實戰水平已然堪堪跟蘆墟拉平。尤其難得的是,他將新近捕獲的特異生物小獒龍利用起來,使之作為秘境之引,以加大破解難度。如此一來,他所布設的秘境在破解難度上已然超過蘆墟。
在鑽研秘境之技上花費三個多時辰之後,燕陽轉移了鑽研方向,開始研究小獒龍的武技。小獒龍不像真正的龍族那樣具有通天徹地的高端技能,但是也有自身特有的技能,譬如嘬水化土之術。這一技能燕陽眼下還用不著,所以不打算加以研究。而小獒龍顯然也是具有搏殺技能的,這些技能則端然可用。
在識海中跟那隻被奴化的小獒龍溝通,讓它將自己所掌握的搏殺技能悉數施展一遍。通過觀察,燕陽將小獒龍的武技歸結為四個字:精巧實用。小獒龍身軀不大、手爪短粗,武技沒有大開大合,而是小巧精乾,非常適合自己的身體特點。其中一些招式走位非常飄忽,是人類武技之中所沒有的。
通過在頭腦中反複演練、吸收借鑒,燕陽將小獒龍的飄忽招式結合在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武技之中,創製出了五招新奇的招式,並且給它們取了個霸氣的名字——獒龍殺。
跟蘆墟過招的時候,每次破除秘境之後每每被長刀及身的感覺,讓燕陽記憶猶新。蓋因破除對手所布設的秘境,無論速度多快,都會有個時滯,如果對手行動迅疾,那麼他便隨時麵臨丟命的風險。
在這件事情上,完全開不得玩笑!
燕陽所創製的獒龍殺武技,就是特意為這種情況準備的。他的盤算是,儘快破除秘境之後,他可以像小獒龍那樣立即蹲伏下來,手腳並用地箍住對手的下盤,並且將腦袋頂在對手襠部,視情發起致命一擊。如果對手不是那麼邪惡,便適當減輕攻擊力度,稍稍教訓一番即可。
為了檢驗獒龍殺的實戰效能,燕陽將塗滿召喚進自己的房間,關起門來反覆演練,直至燕陽感到滿意方才停止。
在此期間,塗滿始終提心吊膽,生怕燕陽不小心傷到他。
演練完畢,塗滿鬆了口氣,而後說道:“大人,怪不得您武道進境恁般神速,原來是沒日沒夜地琢磨這些武功技法,奴才自愧不如!”
塗滿做人很有分寸,在人前並不自稱奴才,隻有跟燕陽單獨相處的時候才以奴才自稱。
燕陽笑道:“情勢所迫而已,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頗為得意。得意之餘,順便向塗滿傳授了幾招獒龍殺。
塗滿因此很是高興。每次得到燕陽的指點,他的修為、境界都有或多或少的提升,作為武道追求者,這是最暢快的事情。
與此同時,第二至第六堂的堂主也在密謀,商討教訓燕陽的辦法。一般情況下,比武大會不允許簽訂生死契約,不允許武者之間進行生死拚殺,所以,曆屆比武大會,儘管傷人的事時有發生,可是從來沒死過人。這些堂主密謀,也僅僅止於運用各種手段將燕陽擊傷,而不是危及他的性命。
令他們意外的是,第十一堂堂主竟然主動加入了他們的團夥。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十一堂堂主開口說道:“怎麼,你們不歡迎我這個同盟軍”
第五堂堂主試探著問道:“你這是——”
十一堂堂主笑道:“群韭長老得悉你們正在密謀對付一個人,特意命我過來的。”
啊,原來如此!
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果然引起了高層的震怒!
第五堂堂主道:“那麼,群長老的意思是——”
“放心大膽地乾!”十一堂堂主語氣果決,“實在不行的話,群長老不介意親自下場,讓那個小子吃吃苦頭。”
眾人聞言,不由紛紛對群韭讚佩起來。他們知道,群韭一向為人猥瑣,太過注重自身利益,對沒有好處的事情打死都不會乾。可是這一回,群韭竟然出人意料地打算替他們這些堂口出頭,並且冒著被宗主百重衣斥責的風險,著實超出了大家對他猥瑣形象的認知,他那猥瑣形象在眾人眼裡瞬間變得高大起來。
“群長老有沒有指授什麼具體方略”第五堂堂主問道。
十一堂堂主道:“車輪戰加秘境攻擊!群長老認為,這是教訓那個張狂小子的不二法門,咱們不妨好好合計合計,如何有針對性地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