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被燕陽治愈、賑濟的窮苦人越來越多,那在乾坤戒裡被天地至寶溫養著的金翎孔雀也日漸成就。
三個月之後,原本死拍拍的金翎孔雀突然發出響動。
掏出來一看,那原本沒有翅膀的孔雀竟然出人意料地長出了兩隻翅膀!
而且,兩隻不算很大的翅膀撲棱棱地煽動著,似乎作勢飛翔。兩隻原本固定不動的眼睛也泛出一絲精光,眼珠緩緩地轉動著,好像要把眼前的世界看個清楚。原本僵直的身軀也開始扭動起來,金色的羽毛熠熠放光。
呀,這隻金翎孔雀果然活了啊!
燕陽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在葫蘆空間裡又蹦又跳,急於找個人傾訴,於是將休三釋放出來。
休三一臉懵逼,說道:“大人,這孔雀在菟盧界一向隻是傳說,您怎麼輕易就逮了一隻”
燕陽笑道:“它不是我逮的,我隻是賦予了它生命而已!”
“怎麼,”休三越發驚奇起來,“這麼說,這隻孔雀本來是死的,大人施展非凡手段將它弄活了”
“然也然也!”燕陽搖頭晃腦地回應道,“這隻孔雀可不是凡物,乃是一個高級信標,所以我不能埋沒了它。”
聽罷燕陽關於這隻金翎孔雀的講述,休三方才明白事情的原委,說道:“大人果然是有大機緣的人,需要什麼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良物也會擇主而事,這金翎孔雀若是還在鎮長手裡,就永遠是一個供人觀賞的廢物,所以它才會映入大人的眼簾,甘心為大人所用。”
燕陽連連頷首:“嗯,是這個道理,你這個家夥倒有些見地!”
交談一陣,燕陽將休三收進小乾坤,自己則專心致誌地瞧著金翎孔雀,發現它的活力尚有一定欠缺,於是繼續放在乾坤戒裡溫養著。
又是一個月時間過去,燕陽認定金翎孔雀已然具有足夠的活力,自己可以借助它離開這裡了,於是掛出三日後關閉醫館的告示,好讓世人知曉。
那些被燕陽治愈、接濟的人,得悉此事,紛紛前來道謝、挽留,那些有病之人更是紮堆前來看病,一時之間燕陽這裡門庭若市,忙得他焦頭爛額。
汲叕聞訊,執定要給燕陽餞行,卻被燕陽冷言拒絕。汲叕隻好備下更為豐厚的禮物,親自送到醫館,直到燕陽收下方才不再糾纏。
三日後,燕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他在菟盧界的第一站。
根據金翎孔雀裡的輿圖,燕陽原本打算直接定位皇城,隻是這作為信標的金翎孔雀乃是首次使用,燕陽想先檢驗一下它的效能,所以改了主意,定位於目前所在之地與皇城之間的中間位置,也就是鱇啷郡的首府鱇啷城。
確定了所要抵達的位置之後,燕陽一撒手將金翎孔雀釋放出去。
金翎孔雀回頭看了燕陽一眼,旋即忽閃著翅膀,嗖地一聲向前飛去,穿過一個個葫蘆空間,直奔目的地鱇啷城。
由於埋了一縷絲魂在孔雀體內,所以燕陽能夠看到沿途的景象。鑒於孔雀飛行速度甚快,那些景象不是特彆清晰,但是燕陽還是能夠看個大概,其中有歡聲笑語的一家人、鬥氣鬨彆扭的夫妻、正在勞作的辛苦之人,甚至還有赤身**獨處一室的女子。
普通的信標往往悄然穿越葫蘆空間,不為世人所察,偏偏這金翎孔雀或許是初次承擔使命的緣故,非要故意弄出些動靜,引得那些白身女子驚叫不已。
對金翎孔雀弄出的這些惡作劇,燕陽隻好搖頭苦笑,暗道其頑皮。
行進過程之中,金翎孔雀時不時拐個彎,似乎躲避著什麼。燕陽揣測,它應該是躲避那些悶葫蘆。悶葫蘆的特殊味道,金翎孔雀應該嗅得出來。
幾個時辰以後,金翎孔雀到達指定位置,停留在一個距離坊市不遠、空無一人的葫蘆空間裡。
燕陽施展絲魂術,瞬間來到那個葫蘆空間。
這絲魂術,虎西橋施展起來得搭上半條命,可是對燕陽來說卻是小意思。飛升境的神魂和肉身,比虎西橋強大得不是一星半點,虎西橋做起來極其艱難的事,燕陽卻能輕鬆做到。
那虎西橋的殘魂,經過這段時間的溫養已經有所恢複,想要完全恢複尚須假以時日。他目前已經脫離了垂死狀態,能夠在小乾坤裡緩慢行走了。
見到燕陽,金翎孔雀飛到他肩膀上,嘎嘎地叫著,似乎在表功。燕陽聽著它那烏鴉一般的叫聲,看著它那突兀的翅膀,心想:你這個樣子,已經不怎麼像孔雀了,自己心裡沒數,還恁般興高采烈,簡直沒羞沒臊,哼!
伸手拍拍它那金色的羽毛,算是對它的鼓勵。
金翎孔雀高興起來,又發出嘎嘎的叫聲。
孔雀而作烏鴉之聲,聽著有些彆扭,燕陽急忙將它收進乾坤戒,打量著所處的葫蘆空間。
鱇啷城的葫蘆空間比他先前所在小鎮的葫蘆空間大了不少,而這個鬨市中的無人空間顯然是供往來行人臨時休憩的所在,既非住家也非街衢。若是住家,其中必定有些家什,而若是街衢,又必定有往來行人穿梭。
既是這樣,不如權且將它標定一下,作為自己的臨時住所。
他已經從休三他們那裡知道,作為住家的葫蘆空間都可以隨時鎖定,以免外人打擾。那鎖定葫蘆空間的辦法,燕陽經過虛心請教,也已經學得**不離十。可是,當他嘗試鎖定這個葫蘆空間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成功,無奈之中隻好將休三搬出來。怎料休三忙活半天,也是白出了一身汗。
睜著迷茫的眼睛,休三若有所思道:“大人,這個空間已經被人做了手腳!”
燕陽眉頭當即皺起來:“怎麼,這公共空間,難道官府還會做什麼手腳”
“不是官府!”燕陽搖搖頭,“大人不知,這菟盧界有一些青幫,專門從事不良勾當,許多葫蘆空間都被他們霸占著,一般人不敢招惹他們,往往敬而遠之。他們所霸占的葫蘆空間,都有些特殊的標誌,一般人不敢靠近。那些葫蘆空間,因為被他們事先做了手腳,所以也隻有他們能夠鎖閉。這個葫蘆空間應該就是青幫的地盤!”
“啊,原來是這樣!”燕陽微微頷首,“那麼,官府到底是乾什麼吃的,豈能坐視青幫坐大”
休三回應道:“大人,這菟盧界到底是什麼環境您也看到了,葫蘆套葫蘆的,交通極其不便,乾壞事卻極其方便,隨便哪裡都能藏匿。青幫若想坐大,官府即便長著三頭六臂,又豈能攔擋得住!”
這話倒也頗有道理。菟盧界這葫蘆套葫蘆的空間,就像三千世界大樹林立的茂密森林,是綠林好漢藏身的理想之所,極易誘使心懷不軌的人作奸犯科。
“看來,彎家要跟你們這裡的青幫較量較量了!”燕陽笑道,“他們的地盤,彆人不敢占,彎家莫非也不敢占”
休三扯扯燕陽的袖子,說道:“大人,菟盧界有句話,叫做寧惹官府不惹青幫,您還是彆招惹他們吧!官府做事,多少還講些規矩,懂得殺人不過頭點地的道理。那青幫行事向來心狠手辣,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把人逼得山窮水儘不算完,不是輕易招惹得的。”
燕陽瞪眼斥道:“胡說!我在這裡無親無故的,怕他們作甚他們要是有本事拔了彎家一根鳥毛,彎家倒佩服他們是英雄好漢!一群打家劫舍、欺壓良善的烏合之眾而已,彎家不把他們逼得懸梁自儘就不錯了,哪來的什麼山窮水儘,嘁!”
休三說道:“大人固然能耐通天,可是一旦招惹了青幫,還是會引來不少麻煩。這葫蘆空間缺乏進退騰挪的縱深,隻要被青幫窮追不舍地盯上,那就防不勝防,即使不受傷害,起碼也是身心俱疲。因為此故,就連三皇都會對青幫首領津癰忍讓七分。”
“這隻能說明你們那個三皇窩囊!”燕陽嗤道,“一個牧民之主,公然縱容豺狼吃人,並且連自己都害怕豺狼,這說明他自己也是豺狼,將百姓當成了可以隨便吞食的牛羊!哪天見到他,彎家一定扇他三千個響巴掌,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