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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陽越聽越怒，卻忍住沒有動手。
對付這最後一個惡人，他要加倍小心，不能魯莽，以免陰溝裡翻船。
冥慈始終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說明他的涵養極深，心氣異常平穩。麵對這樣的對手，燕陽知道自己決不能心浮氣躁，必須儘量穩定心神。
並且，燕陽打算儘量不先動手。
有時候的確是先下手為強，而有時候先下手卻不見得能占到便宜，摸摸對手的路數再動手也不遲。
“你既然這麼自信，那就動手吧，反正遲早要拚個你死我活！”燕陽說道。
“嗬嗬！”冥慈乾笑兩聲，說道，“我先動手的話，你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對你來說可能是莫大的遺憾，我倒是希望你先施逞一番呢。”
“有沒有還手的機會，打起來就知道了，你也不要光說大話，讓我瞧不起！”燕陽反唇相譏。
“那好，這是你強逼我動手，可不是我故意以大欺小！”
冥慈說著，輕輕晃動身體，擺出一個雙手前推的架勢，旋即發出一股強勁的力道。
燕陽啟動虛己功，將那股力道引進來，打算反推出去。
孰料，那股力道竟然強悍到了他的虛己功無法施展的地步，他隻能被動地抵擋，而不能反推。
這樣的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嚇得他心中打了個激靈。
急忙壓製住心中的驚慌，全力與那股力道對抗，卻已經落入下風。
若非神魂力量十分強悍，他可能在轉瞬之間就會被那股力道摧毀。
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冥慈先前那些大話並不是自我吹噓，起碼不全是自我吹噓。
這個家夥的功力確實比其他三大惡人高出不少，並非易與之輩。
冥慈一邊推動那股強勁的力道向燕陽施壓，一邊好整以暇地說道：“小娃娃，什麼時候抗不住，就什麼時候說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收你做我的奴仆。”
燕陽想出言回懟，卻不敢分散精力，隻好沉默以對。
他來自三千世界，也就是其他界域的人所說的混沌界，那是玄通域最初誕生的地方，天地之間蘊含著大量的混沌之氣，他從小就吸收著那些混沌之氣，而自己卻全然無知。如今看來，正是那些混沌之氣奠定了他武道進階的堅實基礎，為他提供了豐厚的滋養。
冥慈這個家夥聰明絕頂，利用樞機山的特殊設施吸取凡界的混沌之氣以壯大自己，因此他所吸取的精氣與燕陽同根同源。然而，以數百年的時間而持續吸收濃鬱的精氣，冥慈的精氣積累卻比燕陽渾厚得多，燕陽在他麵前隻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想明白了這一點，燕陽隻能徒歎奈何。
力量同質，而對手的力量積累又更強，他不徒歎奈何又能如何？
眼下尚能勉力抵擋住對手的攻擊，可是究竟能支撐多久，他心裡完全沒底。
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是兩個時辰，或許是一天兩天。
照現在的情況看，絕對不可能超過三天。
一種絕望感隱隱閃現在他的心頭。
然而，為雲霄宗眾多生靈計，為仙凡兩界的所有生靈計，為含恨而逝的毛莫仙計，他不能絕望。
從絕望中祈望重生，則無疑是一種悲愴。
為今之計，他隻能悲愴而行，不能有任何的退讓、屈服。
咬定牙關，他開始琢磨各種可能的應對之策。
噬天功法、始祖花、再生樹、七星竹、宿業花，一切可能調動的手段，他都嘗試調用。
最終的結果是，噬天功法在始祖花的配合下順利啟動。
吸噬起冥慈的魂力，燕陽頓時感到壓力減輕了不少。
然而還是存在著巨大的壓力，蓋因冥慈推送過來的力量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冥慈敏銳地察覺到了噬天功法的作用，開口問道：“小子，你是不是動用了什麼詭異的手段？”
這個時候，燕陽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
“我當然動用了能夠動用的手段，”燕陽咬著牙回應道，“你要是有什麼手段，也儘管動用，不然的話就是死。”
冥慈仍自信心滿滿：“我用不著動用什麼手段，因為我的魂力足以對你形成持續的碾壓。我那堪比中聖的神魂力量，不是你一個大陀仙所能抗衡的。”
燕陽嗤道：“你可能已經養成說大話的習慣，所以說起大話來連草稿都不打。你那三個同伴臨死之前也曾說過這樣的大話，結果怎樣，還不是都被我一一滅殺了？”
“你提到他們，我倒想問問，”冥慈說道，“他們臨死之前都對你說了什麼？那毛莫仙又到底是你什麼人，值得你犧牲自己的生命？”
燕陽回應道：“那三個鬼東西已經招認，是你們四個鬼東西指使時鑒那個小鬼殺害了我的師尊毛莫仙，目的就是能夠放肆地煉化星球、吸取仙凡兩界的靈氣。不過，既然遇到了我，你們的如意算盤就算是白打了。”
“啊，原來毛莫仙是你的師尊，可以理解！”冥慈微微頷首，“你能逼得冥悲三人說出事情的真相，也算是有些手段。至於那個時鑒，不過是一顆被我們四大惡人所利用的棋子，你儘可先去殺他。”
“誰罪大惡極，我就先殺誰。”燕陽說道，“時鑒那廝與你們相比隻是一個小惡人，先不忙殺，他成不了什麼氣候。”
冥慈又點點頭：“嗯，你這個判斷倒是非常準確，時鑒的確是個扶不上牆的死狗，不過正因如此，他才能夠為我們所利用，真正有出息的人誰會甘心當人家的傀儡呢？話說到這裡，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冥悲三人也是被我加以利用的棋子，隻是因為有時鑒那顆顯眼的棋子映襯著，他們自己毫無察覺。”
“我想到過這一點，而今被你自己證實了。”燕陽說道，“冥悲、冥苦、冥難都是土生土長的仙界人，原本不太可能有踏入上界的野心，是你逐漸引導他們產生了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不但如此，你還帶著他們去了通往上界的時空裂縫，好讓他們對那個界域有些切實的感受。”
“這件事情也是他們告訴你的？”冥慈問道。
“猜也能猜出來。”燕陽回應道，“那時空裂縫裡不但有人駐守，而且還有些野獸，譬如髬髵。冥苦從中逮回一個髬髵，因此越發得意，從而越發堅定了去往上界的信心，這應該是事實。”
“你的頭腦很聰明，”冥慈說道，“能夠舉一反三，窺一斑而知全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