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州府學教授傅檢身著一襲典雅的長袍,麵帶微笑,站在酒樓門口,親自迎接史鼎、韓厲等專使團一行人。
“史大人,韓大人!快請進!”傅檢熱情地拱手相迎。
史鼎和韓厲微笑著回禮,在傅檢的引領下步入酒樓。隻見大堂內燈火輝煌,雕梁畫棟,布置得格外精致。幾張紅木圓桌擺放整齊,桌上鋪著繡有精美圖案的綢緞桌布,餐具擺放得井井有條,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
眾人紛紛入座,傅檢笑著對眾人說道:“今日諸位大人蒞臨保州,實乃我保州之榮幸。我特意在這解元樓訂了幾桌酒席,為各位大人接風洗塵。這解元樓的菜肴在保州可是一絕,希望能合各位大人的口味。”
史鼎拱手道:“傅教授太客氣了,有勞您費心。”
韓厲也點頭笑道:“久聞解元樓大名,今日能在此品嘗美食,真是幸事。”
不一會兒,一道道美味佳肴如流水般端上桌來。首先上桌的是一道“保州烤鴨”,隻見一隻色澤金黃、油亮酥脆的烤鴨擺在盤中,香氣四溢。廚師熟練地將烤鴨片成薄片,每一片都薄如蟬翼,皮脆肉嫩。
傅檢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烤鴨,放入口中細細品味,然後讚不絕口道:“這烤鴨外酥裡嫩,肥而不膩,味道真是絕佳!各位大人快嘗嘗。”
史鼎和韓厲等人也紛紛夾起烤鴨品嘗,都不禁點頭稱讚。
接著,又上了一道“紅燒獅子頭”。巨大的肉丸色澤紅亮,宛如一顆璀璨的紅寶石。肉丸表麵覆蓋著一層濃鬱的醬汁,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肉丸肉質鮮嫩多汁,入口即化,讓人回味無窮。
“這獅子頭做得真是地道!”史鼎讚歎道,“傅教授,您可真是選對了地方。”
傅檢笑著說:“史大人過獎了,這都是解元樓廚師的手藝好。”
“我聽說,這解元樓乃是錦鄉伯府名下產業?”韓厲好奇地詢問道。
“原本是這樣。”傅檢解釋道,“不過,後來隨著韓雪姨娘陪同永寧公主嫁給周進大人,這個解元樓便屬於冀國公府的產業了。”
除了烤鴨和獅子頭,還有清蒸鱸魚、糖醋排骨、宮保雞丁等一道道美味佳肴,擺滿了整張桌子。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佳,讓人垂涎欲滴。
賓主們一邊品嘗著美食,一邊愉快地交談著。傅檢向史鼎和韓厲介紹著保州的風土人情、曆史文化,史鼎和韓厲也分享著他們在旅途中的見聞和趣事。
大堂內歡聲笑語不斷,氣氛十分融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都吃得十分儘興。史鼎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向傅檢敬酒道:“傅教授,今日這頓晚宴真是讓我們大飽口福。感謝您的盛情款待,我們定會銘記在心。”
傅檢連忙起身,回敬道:“史大人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希望各位大人在保州期間一切順利,如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
韓厲也端起酒杯,說道:“傅教授,您的熱情好客讓我們感受到了保州市井百姓的淳樸和善良。我們也祝願保州越來越好,繁榮昌盛。”
眾人紛紛舉杯,共同祝願保州的美好未來。此時,解元樓外的夜色已深,但大堂內的氣氛卻依然熱烈。
然而,就在大家沉浸在這歡樂的氛圍中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雷鳴般,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緊接著,一隊女真士卒凶神惡煞般衝了進來。他們身著厚重的鎧甲,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是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魔。
這些女真士卒們個個麵目猙獰,眼神中透露出凶狠與貪婪。他們一衝進酒樓,便如餓狼撲食般開始了瘋狂的打砸。
為首的一名士卒揮舞著手中的長刀,狠狠地砍向一張桌子,隻聽“哢嚓”一聲,桌子瞬間被劈成兩半,桌上的菜肴和餐具散落一地。
其他士卒也紛紛效仿,他們有的用腳踢翻桌椅,有的用拳頭砸爛窗戶,有的甚至將酒壇抱起,用力摔在地上,酒水四濺,酒香彌漫在整個酒樓。酒樓內的人們頓時驚慌失措,尖叫聲、呼喊聲此起彼伏。
史鼎和韓厲等人臉色大變,他們憤怒地站起身來,試圖阻止女真士卒的暴行。但女真士卒們卻絲毫沒有理會他們,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搶奪財物。
一名士卒衝向韓厲,伸手去搶他腰間的玉佩。韓厲緊緊抓住玉佩,不肯放手,士卒見狀,用力一推,韓厲便摔倒在地。士卒趁機搶走玉佩,還得意地笑了起來。
作為東道主,傅檢氣得滿臉通紅,他大聲嗬斥道:“你們這群強盜,竟敢如此放肆!”
他試圖上前勸說女真士卒,但卻被一名士卒用刀逼退。傅檢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充滿了愧疚和自責的神色。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歡樂的接風宴瞬間變成了一場噩夢。保州城內的百姓們紛紛逃離現場,街道上一片混亂。
史鼎和韓厲站在窗後,望著眼前的動亂景象,心中充滿了震驚與憤怒。
城中火光四起,熊熊大火如同凶猛的野獸,肆意吞噬著周圍的一切。房屋在火焰中燃燒,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仿佛是痛苦的呻吟。
街道上一片紛亂,人們四處奔逃,呼喊聲、哭叫聲交織在一起,響徹夜空。
等到半夜時分,直屬於冀國公府的侍衛親軍全體出動,宣布保州城內戒嚴,這場騷亂才逐漸平息。
事後得知,這次兵變的原因,是由順天府團練的女真營因扣餉問題而導致。
原來,署理順天府尹史道鄰眼饞齊魯軍、登萊軍營中都有若乾女真士卒,近身戰鬥力格外彪悍,他便從周進手頭那批女真降卒中,討要了數百人過去,編為順天府團練的一支,但因拖欠兵餉,引發了這些女真士卒的極大不滿。
部分女真士卒為了討要兵餉,竄入保州城內作亂,部分地痞流氓也紛紛與之呼應。
剛開始,女真士卒先在東城為亂,後來又向西行進,一路毀壞民居、劫掠無數,釀成了震驚北方的保州兵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