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像冀國公周進曾經喝醉酒時所說的醉話那般,他穆濟倫遲早有一天,能把阿巴亥和布木布泰那兩個半老徐娘收入房中,以補償他因為投靠南朝,以至於合族上下都被清廷皇室滅門斬殺的巨大犧牲?
不過,穆濟倫很快搖了搖頭,那個阿巴亥還是年紀大了一點,又曾對禮親王歹善這個名義上的兒子投懷送抱,說出來都怕汙了口,還是不要收入房中好了,至於那個布木布泰麼——
穆濟倫猶豫了一下,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如果冀國公周進願意給,他也不能不要,總不能直接駁回上峰的麵子不是?
黃太吉的女人,禮親王歹善能收用,他穆濟倫就不能收用?
周進這次親身示範,若說效果很大,也不儘然。
許多女真少年還是覺得使用弓箭更順手,也不需要太多成本,一把彎弓,幾支鐵劍,便可以開始勤學苦練了,不過是需要耗費一定時間罷了。
但在許多女真少年看來,普通人的時間最不值錢,這甚至都談不上是一個缺點。
而且,他們對於周進所談到的燧發槍上裝配刺刀的說法,普遍感覺不可信。他們還是覺得,在戰場之上某個關鍵時候,還是手中鋒利的刀矛更為可靠一些。
但若說是周進這次親身示範完全沒有效果,其實也有一點兒效果,至少女真少年營中,約有三分之一的人誌願報名參加燧發槍射擊培訓,周進借此機會,把他們分開拆散,發配到不同的師旅之中。
連帶著這些女真少年的家屬,也跟著奔赴各地,安插在不同的田莊之中,和當地老百姓在一起雜居。
保州城外聚集的女真人數量,漸漸地減少到了兩千人以內,其中成年男丁不過百人,已經不足以對本地治安構成威脅了。
而此時,保州兵工廠所生產出來的五百步有效射程的燧發槍,開始陸續裝備到營中,先是永平府駐軍進行了武器更換,隨後便是冀國公府侍衛親軍,等到連遠在登萊、作用不大的登萊陸師,也完成武器更換後,冀國公府一係武裝力量所淘汰下來的四百步有效射程的燧發槍數目,已經高達數萬支。
這麼多槍支,若是束之高閣,未免可惜。
“看來還得進一步加大推銷力度啊。”周進鬱悶道。
這個倒是沒有什麼難度。
冀國公府一係兵工廠生產出來的燧發槍,雖然貴了一點,但性能上卻比以往常見的火繩槍要好得多,燕趙軍、齊魯軍將士雖然覺得四百步有效射程太短,但對於其他勢力的將士來說,有這一支燧發槍在手中,至少在城頭防守時,能夠取得相對優勢。
以往燧發槍的批發價,大約平均每支槍能賣出一二十兩銀子,現在幾兩銀子就能入手,前來求購的軍頭還是蠻多的,連遠在蓉城的西王張敬軒,也派人過來購買,但因為貨物交付問題,這筆交易最終沒有談攏。
西王張敬軒希望冀國公府一係,負責把這些槍支運送到蓉城,他到時候再當場結算,價格方麵也可以開得高一些。
但冀國公府一係卻隻同意在保州進行交付,現場銀貨兩訖,出了北地三省,貨物運輸的安全問題,便不再由冀國公府一係負責。
不過,當西王特使孫可旺提出,蓉城方麵願意以高出其他勢力五倍的價格進行購買時,繞是態度最為堅定的陸河、胡永等人,也不禁有些心動了。
他們覺得以冀國公府一係的威勢,一般人誰敢惹,不過是往蓉城那邊走一趟,便多得五倍盈利,這樣的好事兒在哪裡找啊?
冀國公府一係雖然財政壓力不大,但能多得幾萬兩銀子,那也是好的呀。
但冀國公周進卻對此很不感冒。他甚至直言道,“把那個孫可旺轟出去,讓他們直接去死。”
畢竟是西王特使,也不能真殺了他們,否則以後其他軍頭,都不敢派人來到保州進行聯絡了。
但胡永還是派出了一些人手,督促孫可旺等人立即離開保州。
可憐孫可旺等人,來之前信誓旦旦,誌得意滿,說什麼也要談下這筆交易,並以這次合作為契機,爭取讓西王一係和冀國公府一係,達成戰略合作關係。
比如說,雙方聯手,從兩個不同方向,對寧南侯左昆山進行夾擊,便是一招好棋嘛。
結果搞了這麼長時間,他連冀國公周進本人的麵都沒有見到,這不免讓孫可旺感到非常失望。
“胡參將,我孫可旺好歹作為西王特使,還被他老人家收為養子,在蓉城那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何冀國公都不願意見我一麵?我孫某人對其欽佩有加,可從沒有得罪過他啊。”孫可旺鬱悶地說道。
胡永也搞不懂這其中的是非曲折,但他知道周進這麼做,一定有其深刻道理,故而看到孫可旺,也感覺很不順眼了。
他冷冷地說道,“冀國公府一係占據北地三省,公務繁忙,不是說誰來都會召見的。你們蓉城一係,又在軍火交易方麵沒有誠心,不願意在保州交割,即便和你見麵,又能改變什麼?沒必要再浪費雙方的時間嘛。”
孫可旺一想也是。但他也不願意就此放棄,真要是這麼空手回去,恐怕在義父張敬軒麵前不好交差啊。
他決定前往漢中府,看能否經由曹化蛟這個中介人,把這筆生意做成。
曹化蛟僅占據漢中一地,兵少將寡,錢糧物資也比較匱乏,孫可旺不相信,幾萬兩銀子的好處費放在他麵前,他曹化蛟難道還會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