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老人家,你這是打算做什麼啊?”
左辰伸出手掌,輕輕推了推眼前老人。
一股清風拂麵,托著老人身體,先把他推到遠一點,又把他輕輕放在地麵上,免著傷到他。
那是因為太急,這老人並沒有發現左辰身上吹起了陣陣風,隻是急得原地直跺腳:
“小先生!小先生!趕緊把帽子摘下來啊,這帽子戴不得!”
“啊?”
左辰感覺的帽子很好看,很有那個範兒,所以哪怕太高了,時不時會歪下來,他也要堅持戴在頭上。
如今聽老人讓自己摘下來,腦門子上便冒出來了好幾個問號:
“我這帽子好像沒什麼問題啊,老先生,咱們這縣城是有什麼不能戴帽子的風俗嗎?。”
眼見沒辦法勸這年輕道人把帽子摘了,老人也隻能長長歎息:
“小先生,您這要是繼續戴著帽子,說不準過不了幾日,您這頂帽子長了腿,然後把你腦袋拽下來端走。”
左辰腦袋上的問號更多了。
他腦中似乎浮現了畫麵,你這頂高帽子長了細如火柴棍一樣的手和腳,然後端著自己這顆腦袋在大街上狂奔。
這畫麵看起來並不詭異,反倒有些好笑。
又立刻回過神來,反應過來了這位老人話中問題的嚴重性。
看樣子有人是因為帽子被摘了腦袋!是死人了啊!
“老人家不必擔心,我還是有些本事傍身的。至於這帽子的事情,能細講講嗎?”
聽左辰問話,這老人才無奈道:
“兩位是外來的吧,可能不知道,現在咱們縣鎮裡麵可真沒辦法戴帽子。
“最開始的時候是城裡一個商人,賣布的。他沒什麼大名聲,卻也不算是平頭百姓,在城裡日子也算過得安穩,沒有什麼仇家。
“可有天他到外麵樓裡邊吃油饃邊喝茶湯,腦袋上戴著的小帽忽然跳了起來,連帶著他整個腦袋一並被拽了下來!
“當時樓裡的客人都被嚇死了!自此也就沒人敢帶著帽子出門了。”
老人邊說邊後怕,身體還不由自主的打著戰栗,顯然是被這樁怪事嚇到了。
“縣裡生了這麼大事,知縣沒請人去解決嗎?”
聽左辰問,老人臉上也浮現出了苦澀:
“怎麼能沒請啊!知縣請了可多人了!
“先是派了四個捕快去查這事,這個四個捕快的腦袋被他們的官帽摘了。又找了個帶僧帽的和尚,結果做法的時候和尚的帽子就飛了起來,把他腦袋給弄下去了。最後知縣找了個不戴帽子的好漢,他深入的林子裡,第二天發現他被自己束發用的麻繩活生生勒死了!”
聽到這話之後,左辰倒是沒怎麼樣,彩衣卻是嚇了一跳,急匆匆把插在頭發上的簪子給拔下來了。
乾脆披頭散發,也免著讓簪子飛起來插自己脖子。
介紹完情況老人,怯生生的看著左辰。
“您要不還是把帽子摘了吧。”
話裡話外都是擔心左辰腦袋忽然掉了。
左辰無奈輕笑,絲毫沒有摘下帽子的打算,隻是道:“勞煩老人家指個路,我去找一找知縣。”
“小先生可有除妖的本事?”老人不免奇道。
沒等左辰答話,正在思考把簪子放在什麼地方的彩衣一下子來了精神,掐腰挺胸:
“道長得可厲害了!一個小妖算什麼!”
聽這般話,老人也不再多勸些什麼,隻是朝著遠方指了指,告訴他在城裡需得繞過幾個巷子,走過幾條胡同,看到門口站著的王大媽再往前走個百來米,就能看到兩尊大石獅子。
等左辰騎著驢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大石獅子旁邊還立了一塊牌子,牌子上麵除了最近一些公示公告之外,還赫然貼著一張懸賞:
“伐帽妖!”
盯著這懸賞令上自上而下閱讀了一番,發現其中內容和這老人說的彆無二致,隻是省略了已經死了兩個討妖人的事情。
但也不是全無提醒,至少在這懸賞量的最下方標注了一行字:
“若是僅會一些花架式的江湖客,便莫要來此,帽妖實力凶悍,容易傷殺到身,還請至少掌握兩門傍身的戲法者再來。”
這行小字用血紅色的朱砂標注出來,非常的顯眼。
左辰伸手就想去揭榜,然而他這手才剛伸了一半,就忽然發現有一雙生了皺紋的手和他同時朝著榜單伸去。
側頭一看。
發現自己旁邊站了兩個人,一老一少,倆位乾道。
老的看起來五十多歲,鬢角發白,沒戴道帽,臉上稍微有點皺紋,眼睛有點小,瞧起來倒是仙風道骨,頗有道長味道;小的則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正是年輕的時候,不算太好看,眼神稍稍有點呆,皮膚發黑,比起道士,更像是田間種地的小夥子。他也沒戴帽子,背後背了個竹簍。
能從竹簍裡麵瞧出來倆頂小帽,看樣子是到了這縣裡麵後,師徒倆把帽子摘了。
老道也瞧見了想要揭榜單的左辰,一雙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左辰,目光最終留在了左辰頭頂那個高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