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無為山人,這是我徒弟無慧,見過道友。”
收回目光,老道朝左辰做了個拱手禮,語氣和動作都朝著上麵走。
略微有點像是前輩見了後人。
左辰也不惱,回了一禮:“小道左辰,沒有道號。”
“沒有道號?”
無為山人又瞧了一眼左辰,低聲嘀嘀咕咕:“哪家師傅教出來的,怎麼還不給自己徒弟起道號呢。”
他的聲音足夠小,基本就是喃喃自語,正常情況下也不會被外人聽去。
不過左辰畢竟腹中有股靈炁,耳朵要比一般人好一些,也就聽到了無為山人的念叨。
他笑而不語。
其實他倒是挺到好奇的,如果灰山上的老道士沒死,會給自己起一個什麼樣的道號。
跟在無為山人旁邊的無慧眼神則是一直盯在彩衣身上,看了好幾息,等到彩衣都感覺有點不自在,這小子才忽然開口道:
“師傅,不是說道人不能近女色嗎?”
無為山人聞言,臉當時就綠了。
伸出手,直接就給了無慧一個腦瓢。
“混小子,一看伱就上課沒仔細聽!道門分派係!咱們不能這麼乾。但人家師承不一樣,百無禁忌,你管人家乾什麼!”
罵完無慧之後,又看向左辰和彩衣,沉吟幾秒:
“而且,就老道所瞧,道友和這位姑娘更像是旅伴,或是互行的求道者,哪像是你小子滿腦子葷腥!”
無慧揉著後腦勺,眼角處掛上兩滴眼淚,嘴裡卻還是道:
“師傅,咱們能不能改個師承嗎?”
氣的無為道人當時就想在周圍找根柳條去抽自己徒弟。
待到扇了自己徒弟後背兩掌,打得他直不起腰來,無為山人才終於長長緩了口氣,氣紅的臉也重新回歸了正常顏色。
“道友,見笑了,我這徒弟是我從田裡撿來的,隻有個母親養他,腦子也不怎麼好使,總是會說些胡話出來,還希望道友和這位姑娘不要在意。”
“自然無妨。”
左辰也沒彆把這事往心裡放,甚至覺得眼前這對師徒挺有意思。
倒是彩衣在旁邊有點疑惑的問了句左辰:
“道長,師承不同有啥區彆嗎?”
左辰想了想:“有人不能吃肉,我能吃肉。”
彩衣了然點頭:“還是能吃肉的師承好。”
左辰最終還是沒好意思把那句“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算是啥師承”說出來。
雖然穿著道袍,學著道經,用著五雷法,但硬要算,他可能隻算是半個道士。
收斂心思,無為山人也不再打哈哈,直接問左辰道:“道友,你也是打算處理掉這帽妖?”
“是啊,害戴著帽子的人,這可不行,我得除了他。”
無為道人總感覺左辰除妖的理由稍稍有那麼點奇怪。
“我瞧你還年輕,不知道你學了多少鬥妖的本事,這榜單確實危險,要不然咱們一起揭榜,共同找知縣謀事?”
“自然是好的。”
下驢,無為山人揭榜,隨後眾人進縣衙。
剛一踏入門梁,就立刻有幾個捕快模樣的年輕人湊了過來,瞧見來的是一夥道士,手裡又拿著榜單,知道這是又有人來斬妖了。
便說了句:“各位先生裡麵請。”
隨後在前麵領路,很快就把一眾人帶到了會客廳內。
無為山人朝著捕快拱手行禮,道了一句“捕頭辛苦了”,把後者樂嗬嗬的送走了。
在這稍作休息片刻,隨後才看到一個沒有戴帽子的官人走了過來。
白麵無須,樣貌柔和,七分像男,三分像女,身上穿著知縣官袍,倒是頗為漂亮。
左辰眼神落在他身上幾秒,隨後撇向了他背後。
他能清晰得看到,這縣令背後還飄著一個和他骨骼完全一致的男性,不過那人臉麵發黑,不怒自威,沒有脖子,好似一尊罰判神!
知縣向哪兒動,這飄著的人就向哪兒動,知縣抬起左手,這飄著的人就抬起左手。
仔細一看,和當時在茶鋪裡麵看到了的城隍一模一樣!
這知縣……
竟是肉身為陽官,魂魄為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