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麵郎君轉過身來,他雖然隻站在平地之上,可那架勢卻像是戲台上唱戲的老旦。
“師妹可是前來同我共戲?”
左辰看了眼這花麵郎君,眼神變了變。
便看向彩衣:
“彩衣。”
“道長,還望您能將他交由我對付。這是湯老的因果。”
“這因果恐怕要比你想的還要重。”
“那我也得試試。”
聽彩衣這麼說,左辰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摸了摸驢爺的腦袋,驢爺踏著蹄子走開,就這樣退到了一邊,身形似乎也隨之消失。
但彩衣還是能感覺到左辰的目光。
“多謝道長。”壓低聲音,彩衣念了一句,隨後向前邁了一步:
“師兄,你倒也是個戲迷,到這份上了還尋思唱戲,那我陪你演上一場也無妨。”
聽彩衣如此說,花麵郎君便是滿臉的笑容,似乎開心極了。
“早就聽說老頭養了個漂亮旦角,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能和師妹同堂共唱也是美事,妙哉妙哉。”
“我可不認為同伱獻戲是什麼令人歡喜的事情。”彩衣倒是完全沒給花麵郎君好臉色:“老頭可是跟我說了你都做了什麼事情,留著你這個禍害,隻會害得更多人!”
“師妹,這你可說笑了。”郎君笑道:“人生如戲,你我都在這舞台之上,你是我師傅的徒弟,便同我一樣,是這舞台上的主角,那些鄉間小民無外乎都是些配角罷了,殺了就殺了,死了便死了,都是畫本上的一環,時也命也。”
“呸,我說為何老頭看不上你,腦子有坑,眼裡有病,當真該殺!”
彩衣朝著旁邊吐了一口痰,直接伸手到袖口當中抓了一把黃豆出來,又端著那一盞油燈,喝道:
“來啊!本大姑奶奶在此!你這禍世害民的妖賊!今兒個大姑奶奶就告訴你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師妹這是要演正角啊,那好!師兄就陪你耍耍,當這個對手戲裡的武醜好了!”
花麵郎君哈哈大笑,便是忽然一張嘴,朝著彩衣的方向吐了一口痰出來!
而那口痰在空中快速放大,眨眼之間竟變成了單刃七星刀、雙頭白纓槍,以及足有人腦袋大的單手錘,在空中乒愣乓浪三條線砸向彩衣。
這也是口中藏劍的手段,但在這花麵郎君手裡竟發揮出了似如門道一般的效果,當是一劍化三,都是戲班子上常用的兵器!
見武器襲來,彩衣已經不像最開始跟著左辰走時那麼慌張了。
於徐州城中早已見過血和刀的廝殺,再看這化形出來的武器時,便覺得缺了那麼一絲肅殺的味道,便是騰空一跳,躲過了第一把大刀,踹飛了第二個雙頭槍,當地三門鐵錘馬上就要砸到彩衣身上時,彩衣直接將手中豆子往外一撒,三個小彩衣呱呱亂叫著跳了出來,伸出三雙小手直接握到了錘柄上。
在慣性的作用下,三個小彩衣被直接拽著掄飛了出去,於地麵上退了七八米才僵僵停止。
又見握著錘把那個發出了嘰裡呱啦的聲音,另外兩個小彩衣立刻就齊齊鬆手走到了她的背後,拽住了她後麵的衣服。
三人於地麵上原地打起了螺旋,竟是生生把那看起來沉重不堪的小錘給掄了起來,轉了兩圈之後猛地一脫手,對著花麵郎君的方向就砸了過去!
花麵郎君雙眸當中精光一盛,直接伸手往外一推,一巴掌就落到了飛來的鐵錘上。
將其拍到了一邊。
再看砸到地麵上的鐵錘,上麵已經多出來了一個厚厚的手掌印。
第一番交鋒當中,雙方都隻是試探,花麵郎君眼神止不住落在彩衣喚出來的那幾個小丫頭身上,眼眉挑了挑,臉上的花彩也一並跟著動。
“師妹好手段!這一手若是在戲台上簡直可成絕活!就是不知道是從老頭的哪門戲法當中托身出來的。花娃娃架勢?還是七魄驅命?不管哪種看起來都沒你這麼靈動啊。”
三個小彩衣兩個墊在下麵,一個爬到了上麵,還沒等大彩衣說話,打小彩衣戰車就,開始朝著花麵郎君做鬼臉吐舌頭,倒像是一夥熊孩子。
“哈哈,有趣,著實有趣!”花麵郎君非但不惱,反而被逗得哈哈大笑:“同你唱,當真不覺得無聊啊!”
“少耍嘴皮子,手底下見真招!”
彩衣直接又撒了四顆豆子,將剩下的四個小彩衣叫了出來:
“姑娘們!結陣!”
聽他的話,小彩衣們立刻咋咋呼呼的跑了起來,速度飛快,像是滿地的豆丁打滾。
這竟是奇門遁術,是道經上周易六十四解的手段。
之前左辰同彩衣講道的時候確實說到過這些,但當時隻是大體的提了一個概念而已,告訴了彩衣何為陣法,何為**壇,而這些東西又該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