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的舉動已經徹底無語了,這點路程怎麼會讓我覺得累。但對於段譽的舉動心裡還是暖暖的,並且被他這樣抱著多少有些害羞,我也知道段譽不會輕易放下我,隻能紅著臉將臉深深地埋在段譽的胸口,儘量不讓任何人看見我的臉。
直到進入點蒼山山腳下附近的小鎮時,段譽才將我放下,我一路上緊繃著的心算是放鬆了下來,但臉上依然有些紅暈未退,並與傅思廉會合。其他三人早在五年前我閉關之前,被我派了出去,褚千裡派至姑蘇照看王語嫣,古謙誠和朱青臣則至阿朱、阿碧、阿紫三姐妹那兒照看著。我身邊隻留了傅思廉和段正明配給我的幾名侍衛。
當我們兩人來到點蒼山山腳下的小鎮時已臨近傍晚,一來,我們並不像來的時候那麼趕著回去;二來,以我們兩人的腳程趕到皇宮怕是也要三更半夜了,若去通報的話,不但會打擾到大家的休息,也會讓我們兩人有些疲憊。所以,我們決定先在小鎮上休息一晚,明日一早雇輛馬車再趕回去。
我們一行人在客棧中用了晚膳,又出去逛了會兒,晚上回到客房沐浴梳洗了一番才上炕頭準備睡覺。我靠著炕頭的內側睡著,段譽則在外側睡下。不知怎麼的我就是睡不著,或許是心裡惦記著段譽要對我說的話所以才睡不著的吧。這時,忽聽段譽在我背後的說話聲:“妍兒,你睡了嗎?”我沒好氣地說了聲:“睡了!”段譽輕笑一聲,道:“嗬嗬,睡了你還和我對話!”如此我被他惱得更睡不著了,轉身準備嗬斥他一番,卻不想正對上他不知何時湊過來的身體,還笑著將我一把摟進懷裡。
我抬眼看著他,略微嘟起嘴道:“你不好好睡覺,這是要做什麼?”段譽見我嘟起嘴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笑嗬嗬地說:“妍兒,你現在的樣子好可愛!”我聽了朝他翻了個白眼,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段譽也不再逗我,依然笑著說:“妍兒,可還記得在天龍寺時我說過我有話要和你說嗎?”我瞧了他一眼才開口說:“記得,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你說吧,我聽著,可在你說之前可不可以先放開我?”段譽聽到我最後一句話,臉上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不滿地道:“不要,我才不要鬆開!妍兒,我發現抱著你的感覺真好,我舍不得放開!”
我對他再次無語,又朝他翻個白眼,索性任由他抱著並等著他把話說完再回應。段譽見我不再反對自己抱著我,樂得抱得更近了些,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而後今日第一次正兒八經地說:“妍兒,在你閉關後不久,一日我早晨剛練完功之後,娘親來找過我。她跟我聊了許久,她來問我這些年對你是何感覺,是否將來要為了履行我們之間的婚約而娶你,還是出自我的內心。妍兒,我記得在你生辰前你曾讓我一定要想清楚這個問題,在娘親來之前我自己曾想過,可總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好在現在娘親及時前來開導了我。待娘親走後我想了許久,最終使我想明白了自己對你的感覺。”說到這裡他略停頓了下,身體亦隨即翻身壓在了我上麵,騰出一隻手輕撫上我的臉頰,才繼續說,“妍兒,我喜歡你!我發誓我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你,絕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婚約而喜歡你的。若一定要我說是從何時開始的,我想應該是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的,隻是之後一直和你相處在一起,使自己忽略了很多問題,一直都誤認為那是一種習慣。直到娘親前來開導,才使我能靜下心來從頭好好想,想起了自己的初心。妍兒,原來我早已喜歡上你,隻是一直以來自己不知道罷了。不對,正確的來說,我現在怕是已愛上了你。妍兒,我知道以現在的新政,你要過了18歲才可嫁人,可我怕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妍兒,答應我可不可以按照以前的,等你過了15歲及笄之禮後就嫁給我,好不好?我怕若讓我等到你18歲才嫁,我會瘋的。這可不能怪我,誰讓我的妍兒是那麼得美好,美好到我已舍不得讓人再多看一眼,隻想著能早些把你占為己有,不再讓任何人有窺視的機會。”最後一句段譽似有些開玩笑地說著,然後緊盯著我,看我有何反應,絲毫也不放過。
然而,聽著他說完所有的話,讓我驚訝的不是他的告白和最後的玩笑話,因為這些我已從他今天的舉動中猜出了大概,而讓我驚訝的是他某句話中“我的妍兒”一詞。或許,這是他無意間說出來的,但是聽在我的耳朵裡是那麼的開心,那麼的欣慰,這證明我多年的糾纏沒有白費。同時也從他的話語中感到驚訝,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隻是對著他眨了幾下眼睛,惹得他很是焦急卻又不敢催我下決定,生怕聽到的是自己不想得到的答案。許久我才反應過來,他還在等著我的回答,我輕鬆地笑著道:“好,我可以答應你,以你這裡之前的習俗,等我過了15歲及笄之禮後嫁給你,但求婚的環節不可少!”段譽疑惑地問道:“求婚?那是何?”雖然我此時答應了他,但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從我們回去後有好多事情正等著我們,而這一拖就是十年,等我們成親時我已25歲。
“就是在我們成親的那日之前,你要先求我與你成親,否則我照樣不嫁!”段譽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答應了下來,道:“好,雖然我不知道該如何求婚,但為了能娶到你,我一定會向你求婚的!”說著他俯身再次親了上來,至此之後段譽隻要一閒下來,也不管什麼場合就抱著我親,有時甚至還隔著衣服輕撫我的身體,但每次又適可而止從不越矩一步,按他的說法最重要的事情自然要留到最重要的日子,至於為何總是親我,他說是從第一次親上時便上了癮。
次日清晨早膳過後,我們備了些食物和水,又雇了一輛馬車返回大理城。雖然天龍寺離大理城不遠,但以古代的交通工具的速度也需要大半日的時間方可到達。馬車上或許是昨夜被段譽鬨得太晚,再加上馬車的顛簸,中午用過午膳後,我很快開始困倦起來,時不時地坐著就打瞌睡。坐在我對麵的段譽一直觀察著我,自然看出了我的倦意,他關心地說:“妍兒,若是累了就睡會,到了我叫你。”事實上段譽後來根本沒有到了就叫醒我,而是等馬車到達宮門口後,抱著我一路走到鳳儀殿宮門口,這還是我自己醒來後才放我下來的,否則他怕是要把我抱入鳳儀殿正殿不可。自然這是後話,現在繼續當下。當下段譽看出了我的疲憊,建議我先睡會兒,等到了皇宮叫醒我,我也沒多說什麼,點點頭靠在車壁準備睡下。段譽見了搖搖頭,起身一把將我撈進自己懷裡在正對車門的位子坐下,讓我睡在他懷裡。
我這才剛靠上車壁準備入睡,卻被段譽的舉動驚醒,睜開眼瞪著他。而段譽見我睜開眼瞪著自己卻不以為然,反而冷靜地說:“妍兒,我這是為你好。你靠著車壁睡一來,容易著涼,搞不好會感染風寒。且你剛傷愈不久,若感染風寒後果不堪設想;二來,靠著那硬邦邦的車壁睡怎會舒服,醒來時還容易腰酸背痛。不如讓我抱著你,你睡在我懷裡,如此既暖和又不會因太硬而擱著你。”他說到這裡略停頓了下又說:“你看著我做什麼?不是累了嘛,還不快睡!再不睡,我可親你了!”說著也不顧我願不願意讓他抱著,還收緊了懷抱,低下頭來。我聽後趕緊閉上眼睛睡下,生怕他真的親下來。可事實上,他最後還是親了下來。雖然心裡有些惱他,想著還不是想趁機吃我豆腐,但是心裡大多數還是暖的,不知不覺嘴角上揚,心裡也泛起了絲絲甜意,窩進他懷裡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不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段譽心滿意足地抱著我坐著馬車,輕輕地為我蓋上不知從哪得來的披風,甚至囑咐馬夫將馬車架得慢些免得顛著我影響我的睡眠。不久,便聽到我均勻的呼吸聲,他低頭看向我熟睡的睡顏,溫柔地笑著,眼裡更是滿滿的情意。或許連他自己也未曾想到過自己對我的情意會來得那麼猛烈,但是他相信自己不會後悔。
馬車不快不慢地行駛著,馬車行駛了多久段譽則一直抱著我,看著我有多久。隻是抱著抱著,看著看著,他發現自己的呼吸也隨之越來越急促起來。心裡雖暗歎自己的控製力何時變得如此差勁,但依然悄悄地向我伸過手來,輕柔地將我的頭擺放到最合適的位子,然後低頭親了上來。我在他懷裡原本安穩舒服地睡著,可我剛熟睡不久感覺有人在啃我的嘴,我心裡自是明白啃我嘴的人是誰,隻是因為太困倦而沒有睜開眼。這也讓他親得更加肆無忌憚,一直親到馬車行至大理皇宮宮門附近,但依然坐在馬車裡不曾下馬車。
馬車行至宮門口,傅思廉停下馬車,至宮門口通報。可誰知剛至宮門口,傅思廉就被倆手持長槍的護衛攔下,二人大聲嗬斥道:“站住!這裡乃皇宮禁地,閒雜人不得擅闖!”
我被他二人大聲的說話聲音吵醒,不耐煩地嗯了一聲,雙手摟上段譽的脖子,頭往段譽的胸口深處埋了埋,繼續睡了過去。段譽低頭見我被吵醒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掀起車簾看了看,然後對守在馬車旁的侍衛輕聲道:“你去警告那兩護衛,讓他們二人說話給我小聲點,若吵醒公主,可彆怪本世子不客氣!”
侍衛點頭稱是,隨即下馬來到二人跟前,輕聲道:“你二人小聲點說話,我家主子睡著,若吵醒了我家主子,我們爺可輕饒不了你二人。”說著,他和傅思廉二人都拿出了自己的腰牌,並向二人表明了我和段譽的身份。
可不知是這二人是如何想的,隻聽其中一人依然大聲道:“嗬嗬,你說馬車裡的是世子和公主那便是了?我還說我是皇帝呢,你能信嗎?可有證明?若沒有證明,你兩人可以進,他們進不得。”
他們的對話段譽都聽見了,他明白若不徹底讓此二人放下戒備,我們怕是彆想進宮了。段譽見狀用“傳音入密”對兩護衛冷聲喝道:“本世子說了,讓你們說話給本世子小聲一點,不準吵醒公主,你們二人是聽不懂嗎?”二人聽到聲音不禁打了個冷顫,卻不知這聲音從何而來。傅思廉輕笑一下,好心地指指我們的馬車。
二人尷尬地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馬車,心想:難道真是世子和公主?雖有很疑惑,但他們已不敢再說什麼,怕真的得罪了主子。接著,段譽繼續傳音道:“我且問你們,今日當值的負責人是誰?”
二人再次互看一眼,才怯怯地輕聲道:“是林中郎將。”
段譽問道:“是林楓嗎?”“是!”
“把他找來,他認得我們。”二人第三次互看一眼後,其中一人對另一人點了點頭,另一人隨後向內宮跑去,應該是去找林楓了。
大約過了兩刻時的時間,剛才進宮去找人的護衛回來了,身邊還多了一個人。看那人腳踏官靴,身著鎧甲,左腰上佩戴長劍,右腰上掛著一塊宮牌,宮牌的下方吊著一個象征從五品武官的淺藍色狗熊式樣的絡子。來人正是林楓,看他們的樣子像是那個侍衛在和林楓彙報著什麼,並朝我們幾人的方向指了指。
隨著侍衛的指引,林楓遠遠地已認出傅思廉和朱青臣二人,隻是他不能單憑身形就貿然確認他二人的身份。因為身為皇宮禁軍的中郎將之一,他要對皇宮裡所有人的安危負責,所以為了能儘快確認傅思廉和朱青臣的身份,他立即提速並配合著輕功迅速來到他二人跟前。來到他二人跟前後,隨即確認了他二人的身份,立刻抱拳互相打了招呼,這才瞧見我和段譽所乘坐的馬車。
林楓與傅思廉打了招呼後,問道:“那馬車裡的可是兩小主子?”
傅思廉回答:“是的,主子和世子就在那輛馬車上。林將軍,請!”說著給林楓讓了道,請他到馬車這邊來。
同時,段譽聽著他們的對話,知道是林楓來了,隨後抱著我下了馬車,往皇宮門口的方向走去。隻見林楓與段譽打了個照麵,立刻認出了我和段譽的身份,正欲抱拳行禮,卻被段譽攔了下來。隻聽對林楓用“傳音入密”道:“不必行禮!妍兒正睡著,你也彆說話,免得驚著她,隻管讓這兩個侍衛放我們進去即可。此外,這兩個侍衛雖初來乍到,卻不放任何可疑之人進入皇宮,此等行為可圈可點,值得所有人效而學之,所以他們隻可嘉獎不可懲罰。”林楓聽後對段譽恭敬一禮,隨後折回宮門口,對兩個侍衛做了個放行的手勢,然後恭身退至一旁,並對段譽做了個請的手勢,最後直到將抱著我的段譽送入宮門後,回身對兩侍衛道明我們幾人的身份後,這才自行離開。
這廂段譽抱著我走進宮門後,傅思廉和侍衛緊隨其後。隻是走進宮門後,並未將我叫醒且放下,而是一路抱著我往鳳儀殿的方向走去。沿途迎麵走來的宮人紛紛遠遠地早已轉過身去,低頭看自己的腳尖背對著我們,直到我們從他們身邊走過才轉回身來繼續走自己的路。當我醒來的時候,段譽抱著我正好走到鳳儀殿宮門口。快至鳳儀殿宮門口時,傅思廉先一步走上前,讓守門的宮人進去通傳說世子和公主已然回宮。
段譽一路抱著我走到鳳儀殿宮門口時,我正好悠悠轉醒,睜眼看見的不是馬車的車壁而是一件月牙白的錦衣。由於我剛醒腦子裡還是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正當我還在茫然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聲清脆而溫柔的問候:“妍兒,醒了?”我抬頭正好看見段譽清澈的雙目正溫柔的看著我,原來我這是被段譽抱在懷裡,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一直抱著我到此,未放下過?”而段譽隻是點頭請“嗯”了一聲,卻仍然抱著我,絲毫沒有放下我的意思。我隻能在他懷裡探出頭,略微張望了一會兒,發現傅思廉也在我們身後,而我們已身處在皇宮裡,且周圍熟悉的環境讓我腦海裡浮現出三個字鳳儀殿。
此時,通傳的宮人已經來到我們跟前,行禮道:“奴婢見過明珠公主、鎮南王世子,給兩位主子請安!”來人正是施皇後身邊的餘嬤嬤,她是槿修的姑母。後麵跟著槿修和傅盛全,兩人分彆給我們請了安,隨後在餘嬤嬤的帶領下進入鳳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