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最興奮的怕是段譽了,他一真想著我及笄禮後便可嫁給他,以至於段正明說了些什麼他完全沒有聽進去,隻是盲目地跟著大家一起高呼總不有錯。與此同時,他又為如何向我求婚而煩惱。在古代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如今的婚姻自由也是從我來到這裡後才開始的,但是也隻是雙方可以見麵、可以交流、沒有身份的限製,最後定下來的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是沒有以前那麼約束而已。自然對於求婚這種新思想,沒有人知道要做什麼。
待我及笄禮結束後,段譽召集了所有在場的男性同胞,還有一些不在場的人,包括段燁禮(22歲)、段燁礽(20歲)、曲淩華(20歲)、華艮堯(19歲)、華艮禛(18歲)、範明憶(17歲)、巴石禎(16歲),詢問大家如何求婚,大家自然是一臉懵,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其中,段燁禮娶——龍威大將軍冬淋鋒之嫡次女冬語芊(平妻之女),段燁礽和曲淩華剛行過了弱冠禮尚未訂親。
大約過了三刻時的時間,段正明問道:“譽兒,這‘求婚’是何?”
段譽回道:“回皇伯父的話,侄兒亦是聽妍兒說的,說是要侄兒當眾求她與侄兒成親。”
“啥?當眾求娶?如此顏麵何存!”段正淳驚訝地說。其他人也同感,紛紛附議道。
“父親,隻要能娶到妍兒,顏麵對孩兒來說並不重要。”段譽先是堅定地回了段正淳,複又尷尬地說,“隻是……我卻不知該如何做?又不好意思去問妍兒。”
“譽兒啊,伯父看你平時跟個皮猴似的,鬼主意亦是一堆,怎的每次一碰到聖元的事就跟個愣頭青一樣!既然是聖元跟你說的,那你直接去問聖元就是,問我們這些連‘求婚’是何都不知的人有何用,我們亦幫不了你啊!”段正明無奈地說。自己這個侄兒平時精明得很,可偏偏碰到聖元,就完全沒了方向,更甚者是沒有自我的。雖然有些替侄兒擔心,但心裡更多得還是欣慰,聖元嫁過去絕對不會受委屈。至於其他人一直都沒有發言,陛下都如此說了,他們自然也不好說什麼,當然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段譽聽後沮喪地歎了口氣,原本想著大家可以一起幫忙出出主意,如今想來是白折騰了,最終還是要來問我。和段正明告了退,便直奔我的宮殿而來。
正當段譽進殿時,我正準備用午膳,看見段譽匆匆地衝進來,基本上也猜出他來找我所為何事。因為之前我雖然答應他及笄後嫁給他,但需要他向我求婚。然而在當下隻有我一人知道“求婚”是怎麼回事,可我沒有說而當時段譽自己也沒有問。想來他想著如今我的及笄禮已過,他與我便可早日成親,隻是“求婚”環節尚未履行,恐我不嫁給他,而他除了問我要怎麼做,其他人和他一樣不知道“求婚”是何。然而本著他不問我不說地原則,裝傻充愣地問他:“譽哥哥,你用午膳了嗎?如沒用膳的話,不妨坐下來陪妍兒一起用些吧!”
段譽進殿後本想著如何跟我開口,如今被我一打岔,更不好意思開口了,隻能煽煽地坐下先和我一起用膳。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卻不主動提起,等著他什麼時候自己跟我開口。
直到用過午膳,漱過口喝過飯後一杯茶後,我坐在軟榻上看書,他也跟著我坐到軟榻的另一側,我見他遲遲未離開還不曾問我何如“求婚”的事。隻能在心裡暗歎了口氣,放下書先道:“說吧,找我何事?”
“我?我能有何事,就是來陪陪你唄!”段譽煽煽地說。
我輕笑道:“可是想問我如何‘求婚’?”不等他回應,我又道,“且你也問了很多人,都不曾有何結果。一則,他們與你生活在同一時空,你不知他們自然亦不知。二則,我不曾與任何人提起,與你我都不曾明說‘求婚’是怎麼回事,他人又怎會知曉?”
“當然不是這個問題,我這麼聰明怎會不知如何‘求婚’,我真的隻是來陪你的!”看著段譽那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的樣子,不禁心裡暗歎,再次提醒他道:“你確定你不用問我?彆到時因沒‘求婚’導致沒娶成功而後悔哦!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現是問還是堅持不問,隻此一次機會,錯過了可就沒有機會了。若是你此刻踏出我的門之後,再折回來問,我亦不會回答你。你可要想清楚咯!”說完繼續看書,再次等著他問。
許久,段譽才不好意思地問道:“妍兒,你能告訴我如何‘求婚’嗎?”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槿修道:“槿修,去將本宮先前交給你收藏好的信箋拿來。”心想著:你總算是問了,敢情還要我求你問呐!
“諾,奴婢這就去取來!”槿修行禮而去。沒過多久,槿修已將信箋取來遞於我。我接過信箋,道:“可曾讓人看到?”“回公主,這信箋是公主特意交代要交給世子的,因此奴婢不敢懈怠,時刻警醒著不讓人察覺,奴婢亦不曾拆開。”對於槿修我自然是信任的,點頭將信箋遞給段譽道:“回去你自己的殿內再拆,這裡麵有你需要的答案。”
“妍兒,原來你早有準備啊!”段譽接過信箋,挑眉看了我一眼道。
我慢條斯理地說:“非也!並非早有準備,隻是前一次我提起‘求婚’之事,你亦不曾問我,這才備下的。”隨後我看他了一眼,見他在我殿內待著,暗示他道,“你怎的還在我這兒待著,不回去拆開來看看,有何是需要提前準備的!”經我暗示段譽立刻會意,匆匆趕回自己的殿內拆信準備去了。
見段譽走了,我也無心看書,命宮女替我更衣,我直接在軟榻小歇了一會兒,直到近黃昏時才起身,期間段譽到是沒再來找我,想必是準備去了,隻是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準備的這麼快,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在今晚的慶宴上向我求婚。
四月二十日夜,段正明依然在熙和殿設宴,慶賀我及笄禮成,三品及以上文武京官及其家眷參席。當夜,我穿著全部用金線繡的金孔雀的豔紅色廣袖流仙拖地長裙,頭上簡單地挽了一個發髻,正中插上一隻孔雀開屏的金華勝,左邊斜插著同樣是孔雀花樣的金步瑤,長發披肩而上直到裙擺。
當我進入大殿後,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隻差帝後和皇貴妃沒有到。放眼整個熙和殿除了我明目張膽地穿著紅衣而來,還有便是段譽了。隻見他身穿一襲暗紅色黑邊金繡錦袍,上麵繡著雅致竹葉的鏤空花紋,鑲邊腰係金絲滾邊玉帶,襯的他貴氣天成。隻不過,我穿的是豔紅——紅得嬌豔,而他是暗紅色的。我自然得走到段譽身旁與他同席而坐,剛坐下他就湊到我耳旁,笑著輕聲道:“真巧,我們都穿了紅衣!”我沒有應他轉頭看向他,不料正好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笑臉,臉上瞬間紅了起來。可他卻覺得我這樣子甚是可愛,趁人不注意迅速地在我嘴上輕啄了一下,然後立刻直起身子規規矩矩地坐回自己的位子,好像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而我被他惹得臉紅到了耳根,甚至脖子也紅了,趕緊用廣袖遮住自己,不讓眾人看見。待臉上的紅暈退去後,也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隻是在桌下伸腳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他吃痛得看向我,正好撞見我一臉傲嬌地神情對視著他,明顯地在說:我就踩你了,你能奈我何!看著我的神情,段譽瞬間泄了氣,所有的話全部堵在了咽喉,一字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歎口氣作罷,默默地揉了揉被我踩痛的腳。其實本來也不怎麼痛,隻是他不做點什麼又堵得慌。
此時,隻聽殿外一聲尖細地聲音響起:“陛下駕到!皇後娘娘到!睿皇貴妃娘娘到!”隨後隻見三人在宮人的簇擁下緩緩步入熙和殿,眾人見到紛紛起身跪下道:“參見陛下,皇後娘娘,睿皇貴妃娘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睿皇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段正明與施皇後、睿皇貴妃坐到自己的席位後,段正明威嚴地道了聲“平身!”眾人才紛紛起身回坐。
熙和殿內,段正明依然是大殿之內最高最正中的席位,台階下左手邊是施皇後的席位,右手邊則是高睿皇貴妃!再往下的高台上施皇後的這邊是我和段譽的席位,高睿皇貴妃那邊沒有席位,也沒有人資格坐在那裡。高台下則是王公貴族和三品及以上文武京官及其家眷按品級依次而坐。待眾人皆已入坐,段正明舉杯高聲道:“今朕為慶賀聖元及笄之禮成,在此熙和殿設宴,讓我們共舉杯慶賀聖元及笄!”說罷眾人紛紛舉杯慶賀道:“恭賀公主笄禮成,恭賀陛下,恭賀皇後娘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我也舉杯麵朝段正明,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兒臣謝父皇!”
待一輪祝賀後,段正明示意原淮宣旨。原淮接到指示後,拿出早已擬好的聖旨,朗聲道:“陛下有旨下,跪!”接著除皇帝、皇後外,所有人起身跪在地上聽候旨意,隻見原淮打開明黃的聖旨,繼續朗聲道,“大理陛下詔曰:天潢演派,延綿不絕。其德有嘉,以彰其榮。茲爾皇固倫和碩聖皇明珠公主莫婼妍,乃朕之義女,溫正恭良,珩璜有則,禮教夙嫻,茲心向善,敏識衝和,韶姿婉秀。純孝之性,自合於天經;柔順之心,夙成於閫則。動惟中禮,言必知徽,謙虛恭順深得朕心,而今笄禮成,加封定國明珠聖元公主。欽此!”
我接過聖旨,道:“兒臣謝父皇隆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婦、女)等恭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後,舞姬們飄然而入舞起宮舞助興,待一兩隻宮舞過後,傅盛全附耳在段譽跟前,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段譽突然起身,來到段正明跟前請示道:“皇伯父,侄兒有事需暫去少時便回,還望皇伯父恩準!”段正明雖不知段譽要做什麼,但還是準他離開了。段譽得到批準後先是朝我神秘地笑了一笑,隨後帶著傅盛全離開了大殿。
大約半個時辰後,段譽帶著傅盛全又折了回來,隻是傅盛全身後多了兩名太監,手裡捧著一個大大的托盤,用紅布蓋著,不知裡麵放著什麼,但從外麵看是個大物件。兩人捧著托盤跟著傅盛全隨段譽一起來到高台下站定,段譽則走上高台來到我跟前,牽起我的手來到高台的中央,側身讓我與他麵對麵的站著,然後看著我深情款款地娓娓道來:“妍兒,……(此處省略:段譽從我們相遇到相知,以及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直到最後他明白了自己對我的感情等一一道來)”隨後他望向傅盛全,傅盛全會意立刻從托盤上取下那個大物件,直到遞到段譽跟前才掀開紅布。
紅布被掀開的那一刹那,一束九朵的紅玫瑰出現在我眼前,中間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亮。段譽取出那個閃閃發亮的東西時,我才看清那是一個玫瑰造型的紅色琉璃戒指。段譽取出琉璃戒指後,忽然朝著我單膝下跪,將那束玫瑰花和琉璃戒指遞到我麵前,道:“妍兒,嫁給我!”
我看著他的舉動,瞬間感動了,心裡更是認定了這個男人,生生世世不離不棄。古代男子都講究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長輩,其他絕不輕易下跪。如今他竟當著眾人的麵單膝跪在我麵前,雖然隻是單膝但已是驚到在場所有人。我雖然已經強壓內心激動的情緒,但還是帶著哭腔,道:“我願意!”接著我伸出右手接過玫瑰花,將左手伸到他麵前示意他幫我帶上戒指。
當段譽聽到我那聲“我願意”時,早已激動得不行,就差沒當場蹦起來了。看見我將手伸向他時,激動地立刻站了起來把戒指戴在了我的左手中指上,然後一把將我摟進他懷裡,在我耳邊輕聲道:“妍兒,你終於可以嫁給我了!”聽到他的話,我瞬間整張紅了個通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讓人看見。不過,隨後我想到了他的年紀,也揍到他耳邊輕聲道:“是啊,妍兒可以嫁給譽哥哥了,可是譽哥哥你還沒有弱冠,不能娶妍兒啊!”聽到我的話,段譽的臉瞬間跨了下來,他怎麼沒想到這一岔,光想著我及笄了可以嫁他了,卻忘了他的年齡隻大了我兩歲,如今他才十七歲,還沒有弱冠是不能婚娶的。
隨後,鬆開了我的懷抱,幽怨得看著我,然後像我平時對著他撒嬌的樣子,鼓起腮膀了對著我輕哼了一聲,第一次沒有顧著我的感受,把我一個人涼在那裡,自己一個人坐回了位子。見他也有這一麵,無奈得歎了口氣,捧著玫瑰花坐到他身邊我自己的位子,用手肘碰了碰他,用隻有他能聽到聲音,道:“譽哥哥,你生氣了嗎?”見他不作聲,我繼續勸說道,“譽哥哥,其實三年時間很快就過去的。你想想,以我們倆人的身份,一個是公主,一個是世子,我們倆的婚禮,父皇和叔父怎會草率了事!必定是千籌備萬籌備的,連一個很小細節都不會放過。如此,整個過程下來不得二三年才能籌備妥當!那時你也弱冠了,不就可以娶妍兒了嗎?”
聽到我說的這些話,段譽轉頭看向許久都不曾說話,嚇得我不敢出大氣,死死得盯著他的反應,哪知他卻趁我不備,突如其來地在我嘴上蜻蜓點水般地偷親了我一下。我雖然被他的舉動驚到了,但也明白他不生氣了。
而此時,眾人也從驚嚇中反應了過來。我和段譽正說著話,隻聽段正明問道:“譽兒啊,你剛才那過程便是‘求婚’?”段譽隻是轉過身,低頭作揖回道:“是的,皇伯父!”
段正明繼續問道:“看著你下了不少功夫,這過程果真是彆出心裁啊,既有驚豔亦有驚嚇,但亦算是圓滿完成了吧!”段譽隻也低頭作揖回道:“是的,皇伯父!”
隨後,段正明當眾宣布道:“今夜既是公主笄禮禮成慶宴,亦是公主與世子的訂婚宴,為表慶賀在場所年輕男女,女子各賞精美首飾一套,男子賞白銀一千兩,以充日後嫁娶之禮。另,公主與世子大婚訂與三年之後,等世子弱冠禮畢,屆時再請欽天監選定良辰吉日後便可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