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坤被金言的話氣得渾身發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手指無力地指著對方，但卻絲毫沒有辦法。
金言之所以敢跟他如此硬氣，當然首先是有底氣。在東明省總隊處都沒有對靈陽市的事作出什麼結論，那麼督查大隊肯定不可能敢做得過火。還有，你陳建坤不是要針對我嗎，沒事，我也不想受這窩囊氣，離開了你督查大隊，爺的事業照樣紅紅火火。
現在是你們督查大隊求著我在這裡任職辦事，懂？
“陳監委，坐下，坐下。”梁銳也不好讓這位監委在大眾麵前太下不來台。畢竟，麵上的團結還是需要的。真的完全撕破臉來，對於督查大隊的建設，未必是什麼好事。
“關於這個檢討，我看就不要寫了。”梁銳慢斯條理地開了口，“金中隊長的事情，在總隊會議上已經定了調，有功有過，功過相抵。所以從我們大隊來說，就沒必要再多生枝節。”
梁銳的反應早在陳建坤的意料之中。他不為那小子背書才怪。
陳監委很是生氣，又無可奈何。
“但是。”梁銳話鋒一轉，“金中隊長行事，還是衝動了。就在今天早上，總隊作戰處林處長還追著我要說法呢。靈陽市中隊，還是歸作戰處節製的，你們也知道。我隻能以來年向他多提供十五件上等品質的製式橫刀的說辭，才算應付過去。”
“所以，咱們內部也必須有一個說法。這樣吧，檢討不用寫，但是金中隊長必須深刻吸取這次靈陽市事件的教訓！如果下次再犯，一定嚴加懲處！”
得，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這是與會者們心裡同時升起的念頭。實打實地擺明了大隊長是在包庇金言這個得力下屬嘛。
陳建坤也知道在此情況下是奈何不了金言的，但是形勢所迫仍然需要發聲。否則自己的威信將進一步被這些下屬們看扁的。梁銳強勢，自己在氣勢上決不能輸，否則將沒有人把自己當回事。
“好。那就按大隊長的意思辦。希望金中隊長回去以後，好好反思這次行動中的失誤與過激之處，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陳建坤用這樣的官麵話語，結束了自己的攻訐。
反思你妹！失誤你妹！過激你妹！金言心裡罵道。
散會之後，金言前腳剛離開會議室，與白芷商量著中午去哪裡吃頓好的，後腳就被一名大隊執勤的執法士喊住了：“中隊長留步，大隊長有請，請到他辦公室。”
又來！金言腹誹著，無語地向執法士說道：“煩請回複大隊長，我們肚子餓了，要去吃飯。”
現在輪到執法士無語了。
真特麼有性格啊，麵對大隊長的要求，竟然還敢這麼說話。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金言挽起白芷的臂彎，走出了大隊隊部。
“我發覺你現在很牛氣嘛，連大隊長也不放在眼裡了。”白芷笑道。
“他找我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借錢啊，投資啊，分成啊，等等。在他的眼裡，我就是一個能夠為大隊甚至總隊帶來巨額利益回報的善財童子。”金言把他的不滿意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你要是沒有這些優點，你覺得他能高看你一眼，對你如此縱容？”白芷甩開了他的手，努力使自己與他之間表現得不要那麼親昵。
二人走出大隊隊部，到街角去吃麵。
黃翼從另一個方向走出來，見到他們的背景，緊走幾步，想趕上他們。
“我發覺你這個人真是不識趣。”溫月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有什麼話不能下午辦公時間去說，非量現在過去做電燈泡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黃翼一愣，繼而笑了：“你說他們是一對兒？”
“難道不是？”溫月反問。
“他們成不了。”黃翼搖頭道。
“何解？”溫月不信他看人的眼光比自己強。
“白芷自尊心太強了，是個驕傲的人。而金言，是個更加驕傲的人。兩個驕傲的人湊在一起，注定是不會有結果的。”黃翼說。
“好奇怪的理論。”溫月說，“那依你黃大師之見，白芷不適合這小子的話，什麼人才適合？”
“你如果讓我說的話，我會覺得楊雪馨不錯，對，就是雷江市楊家的那個楊雪馨。再退一步的話，我覺得他店裡那個林瓏也不錯。”黃翼說，“這兩個女孩的性子比白家丫頭要柔順一些，更重要的是，沒有那麼驕傲，也沒有那麼獨立。”
“當這小子鋒芒儘露的時候，身邊的人更需要的是春風化雨，而不是綿裡藏針。”
吃過飯後回到中隊長辦公室。金言拿過幾張草稿紙，對金水集團後麵的規劃，尤其是是否涉入天和工廠和芒山礦坑之事進行著初步的估算。
“我發現你現在的譜擺得可真大，我都請不動你了。”梁銳捧著個保溫杯，慢慢地走了進來。
“大隊長的意思我都明白。”金言笑道，“確實是開了一上午的會，肚子餓得厲害。就想著去找點東西墊巴墊巴。”
“你在躲著我。”梁銳說。
“沒有，沒有的事。”金言一臉正經地否認。
“出事了。”梁銳歎了口氣說道。然後扔過一篇報告。
報告是剛剛由組織的新能大道小隊報上來的。說是一名天和工廠的老員工眼見工廠落到如此田地，加上自己多病工資福利久久沒有發放，心中悲憤，一時激動之下從樓頂跳了下來，當場死亡。
“人死了？”金言心中一沉。
“上麵寫了，當場死亡。”梁銳難過地說，“可憐啊，就這麼死了，他的父母妻兒，聽到這個消息該有多麼難受。”
金言有些後悔，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早些答應梁銳，或者早些知道天和工廠的現狀，早些出手相助解決其困境，是否就可以避免這一起事件，是否就可以少死一個人。
“大隊長，其實我想過了。”這時的金言，完全把盧哲的話拋在了腦後，“天和工廠和芒山礦坑就交給我吧。我不信以我的聰明才智還有金水集團現在的財力，不能讓它們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