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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來自海瑞的馬屁(2 / 2)

潘季馴和淩雲翼的名聲一樣變得惡臭了起來,愛殺人的惡名始終伴隨著潘季馴,去年蝗災,潘季馴磨刀霍霍向權豪,不給糧食賑災,就拆門破戶搬床,潘季馴沒有選擇,要麼坐視蝗災泛濫之下,百姓們聚嘯民亂,他這個巡撫被皇帝殺頭,要麼折騰遮奢戶,讓他們把糧食拿出來賑災,給百姓一條生路。

潘季馴選擇了借權豪人頭一用,為自己平步青雲做鋪墊。

“陛下聖明。”王崇古對陛下的重大人事任命表示了擁戴,大殺星很忙,小殺星先頂一頂,頂得住就頂,頂不住就讓淩雲翼再從山東到南衙,這是一種典型的手疼砍手、腳疼砍腳的懶政,但是好用。

手疼砍手這種看似胡鬨的治國手段,在大明帝製製度之下,恰到好處,因為很多時候,大明朝廷,都是手疼卻砍不掉手。

王崇古和皇帝奏對錢荒困境的時候,大明京師城內抓捕逆黨的行動轟轟烈烈的展開了,這不是一次刑事抓捕而是軍事行動,京城的城門緊逼,關隘封鎖,一場大搜捕開始了。

駱思恭抓人真的很準,他總是能夠精準的找到那些藏起來的蛀蟲,以致於趙夢祐都去詢問駱思恭是怎麼探聽到的消息,駱思恭的回答也很簡單:百姓們都知道。

這是駱思恭長期伴駕左右引發的路徑依賴,陛下讓緹帥趙夢祐辦案的時候,就很喜歡訴諸於百姓,問問百姓知道不知道,尤其是民間的事兒,百姓比皇帝、比緹騎更清楚,自己身邊的蛀蟲在哪裡。

合一眾是個教派,傳教是這些個教士們的天職,傳教就要跟人接觸,百姓們當然知道這些個教士藏在哪裡,隻需要詢問百姓,這些個合一眾的教士就無所遁形,一群操著南衙口音的教士,再加上發動百姓,自然就抓到了。

三裡之隔,習俗不同;五邑之間,語音不同。

十分難得,這五天的時間,朱翊鈞的耳根子清淨的很!

那些個討人嫌的言官們,居然沒有一封奏疏入閣,似乎是在這個關鍵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生怕這個時候出頭,被皇帝打上逆黨的標簽,抓進牢裡,一命嗚呼。

風聲緊的時候,要學會閉嘴,不要被嗜殺的小皇帝給盯上了。

這個抓拿逆黨的消息,可謂是平地一聲炸雷,彆說消息靈通人士的司務們,就是朝中的明公,除了廷臣之外,壓根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聽說皇帝要抓捕逆黨,所有人的心頭第一想法就是,發生了甚麼事?什麼事引發的大搜捕?會不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最重要的是,自己會不會被扣上一頂逆黨的帽子,被扔進天牢裡。

廷臣們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卻是忌諱莫深,不肯多說哪怕那麼一句,一個字都不肯往外吐露。

直到五天後,京師的戒嚴完全解除,朱翊鈞才下了聖旨到內閣,張榜公告了事情的始末,逆賊蘇權,邪祟作亂,這封聖旨詳細的說明了宿淨散人做下的惡事,西山襲殺案的幕後真凶。

案情公布後,坊間對於這個事情最熱切的議論,並不是關於案情,而是宿淨散人和王仙姑之間的八卦。

根據知情人士透露,宿淨散人的本名、家室,這一段難以啟齒的故事,成為了街頭巷尾的談資,那些個說書人和評書們,開始了豐富的聯想和創作,讓這個故事變得栩栩如生起來,並且成為了經典的唱段,家們,也在對這件事進行加工。

而這位知情人士,朱翊鈞還真的知道是誰。

這股風力輿論,突出了一個貴圈真亂,這完全是萬士和在皇帝的授意下,對合一眾這個教派的性質進行定性,一個邪祟的教派,一個尋到孕婦,剖腹取出臍帶血謀求長生的邪門教派。

這種定性,也是一種分化,合一眾的信眾,也不一定全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侍奉王仙姑。

正月二十日,陽光明媚,小皇帝哼著小曲,腳步輕快的來到了文華殿,開始了每天的工作,廷議。

而朱翊鏐十一歲了,現在要在側旁聽,朱翊鈞真的把潞王當繼承人在培養。

而潞王毫無恭順之心,在左顧右盼,他覺得哥哥委實是辛苦了,這一年到頭就歇了五天,從初一到初五,之後又開始了無止境的忙碌,朱翊鏐很難明白,自己的皇帝哥哥,哪來的那麼大的熱情,即便是皇帝反複告訴他,誰為萬民奔波,誰為萬民之王,朱翊鏐可以理解,但是他做不到。

按照張居正的說法,朱翊鏐既沒有心懷天下的弘,也沒有為國事堅持不懈的毅,他隻有對萬國美人矢誌不渝的追求,這是朱翊鏐的毅,他對國事沒有太多的熱情,在他看來,他若是做了皇帝,大抵和父親一樣的懶散,平日裡上朝不言語,批閱奏疏都是啊,對對對。

群臣見禮之後,都看向了站在皇帝身旁的潞王,雖然皇帝早就告訴了廷臣們,這小子現在也要禦門聽政,積累一定的政務經驗,國不可一日無君,天下不可一日無主。

漫不經心、左顧右盼的潞王,麵色嚴肅、沉著沉穩、處事張弛有度,已經完全具備天子威嚴的陛下,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實在不是一個畫風。

對於目前的廷臣而言,他們寧願選擇陛下,陛下的心狠手辣,恰好適合做君王。

硬要說的話,就是潞王輕佻,不可君天下。

“戶科給事中傅作舟,論劾南京禮部尚書潘晟,互相屬托黨庇、結恩報怨,都察院右僉都禦史張嶽、兵部郎中呂若愚皆為同鄉,大臣徇私理當革罷歸鄉。”坐在左起第一個的呂調陽如常主持起了廷議,第一件事,就讓在場的廷臣議論紛紛,連朱翊鈞都皺起了眉頭。

而潞王則是一臉迷茫,潘晟、張嶽、呂若愚,都是何許人等,傅作舟為何要彈劾他們,潘晟真的在結黨營私,還是誣告,該如何處置,聽政的潞王完全聽不懂到底在說什麼。

潘晟,張居正的座主恩師,潘晟、張嶽、呂若愚都是楚黨,職官書屏是個好東西,上麵掛著牌子顏色不同,則所屬的派彆不同,彈劾潘晟其實目標是打擊楚黨,或者說趁著張居正賦閒丁憂的時候,對楚黨窮追猛打。

“傅作舟並非誣告,三人的確互相屬托黨庇、結恩報怨。”呂調陽略顯無奈的對皇帝說明了情況。

呂若愚的妻弟為禍鄉裡,張嶽隱而不報,就是傅作舟彈劾他們的原因,張嶽包庇呂若愚的原因是因為同鄉,潘晟、張嶽、呂若愚的確都是浙江新昌人。

“責令呂若愚今日起回籍閒住聽用,潘晟、張嶽二人,則策勵供職,日後做事需要留心謹慎。”朱翊鈞聽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選擇了拉偏架,他隻處置了呂若愚,而沒有處置包庇呂若愚的張嶽、潘晟。

張嶽離鄉多年,呂若愚妻弟為禍鄉裡之事,張嶽的確知情,的確沒有彈劾,但一定要考慮到大明信息傳遞的速度,張嶽到底是在潘晟的授意下進行了包庇,還是還沒來得及確認,都是值得商榷的事兒。

這是典型的剝皮見骨,是一種試探,對言先生之過者斬這條禁令的試探。

顯然,傅作舟的試探是無效的,張黨犯了錯也會被處罰,但是不能用誅心、意欲為處置。

“臣遵旨。”呂調陽看了一圈,沒有任何一位大臣提出異議,陛下的處置就算是廷議通過了,陛下擺明了要偏袒,廷臣們才不會自找沒趣,這種同鄉包庇,在大明極為普遍,若非張居正舉著考成法非要破姑息之弊,這種彈劾,根本無法成立。

高拱當初聯合楊博包庇晉黨,京察大計,根本就是明火執仗的來,也沒見那個骨鯁正氣的言官出來彈劾高拱互相屬托黨庇。

呂調陽又拿出了一本奏疏,麵色極為古怪的說道:“傅作舟彈劾海瑞投獻,諂媚君上蒙蔽聖聽,無骨鯁正氣,不適合繼續擔任都察院總憲。”

“啊?”王崇古、王國光、萬士和、譚綸同時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呂調陽,譚綸不敢置信,兩隻手攤開擺向了海瑞,驚駭無比的問道:“誰沒有骨鯁正氣?這一位?!”

“傅作舟是這麼彈劾的,都察院共有二十四人聯名彈劾海總憲。”呂調陽將奏疏遞給了王崇古傳閱。

傳閱之後,文華殿罕見的沉默著,大家都打量著海瑞,怎麼看海瑞身上,沒有一塊骨頭是軟的。

“諸位,海某真的沒有骨鯁正氣嗎?”海瑞眨了眨眼,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哈哈哈哈!”月台之上小皇帝直接大笑了起來,廷臣們也跟著笑了起來,實在是天大的笑話,文華殿上立刻充滿了歡樂的空氣,傅作舟的彈劾屬實是太過於離譜,以致於廷臣們開始狂笑不已。

“傅作舟的意思呢,因為海總憲罵過爺爺,嘉靖嘉靖,家家皆淨,罵過父親,奢靡無度,現在回朝了,卻不罵朕了,就沒有了骨鯁正氣。”朱翊鈞看過奏疏,給的批語就四個字,狗屁不通。

傅作舟這些言官覺得海瑞回朝之後,變成了諂媚臣工,成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不再是懟皇帝寶具,這就不是骨鯁正氣了。

“臣無能,雞蛋裡挑骨頭,臣也言不出君過來,在臣看來,陛下勤勉如太祖高皇帝,奏疏從無一封留中不發,勇武如成祖文皇帝,自萬曆二年每五日閱視軍馬,萬曆三年每日操閱軍馬,風雨無輟,講筵四書,融會貫通,處事張弛有度簡繁有節,陛下之節儉,臣聽聞尚且覺得過猶不及。”

“忠國、忠君、忠心,忠心是儘己之心,就是忠於本心,或者忠於自己的靈性和內心去行動、去做事,這是忠。”

“臣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責難不存在的事兒,臣要忠於本心去做事。”海瑞說明了自己為何不罵小皇帝的原因,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去罵。

在他眼裡,陛下的模樣,就是他期盼已久的聖主明君。

張居正、戚繼光、海瑞等等有為君子,早已經期盼已久,望眼欲穿。

“呀呀呀,朕就是做了一些該做的事兒而已,不足掛齒。”朱翊鈞連連擺手,笑意盎然。

作者看明實錄看到了萬曆十三年,始終沒有看明白萬曆皇帝為何要清算張居正,張四維對張居正的反攻倒算,就像是在說:張居正雖然沒有威震主上,可是他想要那麼做了!這不是典型的意欲為嗎?他沒做,但是他想了,實在是不能理解萬曆皇帝本人的思考方式。求月票,嗷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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