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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封建禮教害死人(1 / 2)

朱翊鈞當著高拱和張居正的麵,說起了車輪以上皆斬的屠殺令,目的其實是詢問張居正對和解的態度,這是說給高拱看的,張居正和高拱都是務實的政治家,他們對大明和北虜問題有著自己的見解。

在隆慶年間,張居正和高拱都讚成和解。

一個很有趣的問題,為什麼大帝國的邊疆,總會刷新出蠻族來,和大帝國不斷的征伐,似乎永遠如此,周而複始,殺戮不斷。

其實很簡單,因為大帝國的擴張,將其趕到了不適合生存的地方,導致其隻能通過劫掠才能活下去。

不是他們自願成為蠻族的,也不是他們自願離開適合生存的地方,而是帝國的不斷擴張,把他們趕到了那個地方,而且蠻族和未開化的野人相比,其實是半文明的種族,他們有自己的文字,有自己的語言,有自己的律法,有自己的軍隊建設。

成吉思汗執行車輪以上皆斬的屠殺令到忽必烈時候的止殺,都是從未開化到半文明的轉變。

真正野蠻的、完全沒有文明的、未開化的、連孩子都殺的野人,最終都會消失在曆史的長河裡,可能被惡劣的自然環境所淘汰,可能被帝國的文明所吞並,可能會被帝國文明衍生的半文明種族所消滅,隨著時間流逝,這些種族連名字都會變得陌生,直至徹底消失。

半文明的種族是帝國文明的衍生物而已。

通常情況下,半文明的種族有兩種下場,完全融入文明帝國,比如匈奴,還有一種就是反客為主,比如羅馬亡於日耳曼和奧斯曼人。

羅馬帝國的北方有一群海盜蠻族,而中原的北麵有一片巨大的草原。

朱翊鈞對蒙古的態度一直是這樣的,以戰促和,和解不了就武裝驅逐,讓北虜走上自己的宿命之路西進。

朱翊鈞在王之誥家裡停留了一段時間,而後打算前往北大營操閱軍馬,在臨行前,馮保跟一個小黃門耳語了幾聲。

馮保站在車外,低聲說道:“陛下,問清楚了,黃悅忠這次的講學,說是徐階支持的。”

“不管他,去京營。”朱翊鈞笑了笑,說完便關上了車窗,他還有正事要忙,熱鬨是要看的,正事也是要做的。

真的是徐階指使了黃悅忠進京講學,講那些無君無父大逆不道的話嗎?可能是,也可能是彆人給徐階扣的屎盆子。

徐階這個筐,是個很好的筐,很多的事,都可以扣在他的頭上,這不是將來的事,而是正在發生。

君臣是否是名異實同,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波瀾,因為黃悅忠的學說自己都不信自己,他要真的想讓自己的學說被廣泛認同,就必須要基於矛盾說和公私論去討論,那那些糊弄人的話,就沒辦法說出口,無論是矛盾說還是公私論,都是極其重視實踐的學問。

從北大營回到京師的皇帝陛下並沒有前往皇宮,而是去了皇家格物院,停靠在午門前的那台望天鏡已經拉回了欽天監,大彗星在皇帝大婚之後,就已經觀測不到了,而皇莊裡千裡鏡的銷量節節攀升,內帑太監崔敏臉上都笑出了褶子來。

皇叔朱載堉前日就已經上奏,請皇帝回京後到格物院,有要事奏稟。

這次大彗星到訪的觀測,不隻是欽天監,還有皇家格物院,和大明數以萬計的仰望星空的人,觀測到了大彗星的出現和消失,事實證明了,大彗星的出現和人沒有什麼關係,隻是一種自然現象,萬物無窮之理的一種。

皇家格物院門前的臥石上,那一句【行之者一,信實而已——朱中興】依舊如初,朱翊鈞看著那一行字,大明皇家格物院切實的做到了這一點,以事實說話,用數學的方法,去探索萬物無窮之理的奧妙。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朱載堉帶著格物院的格物博士見禮。

朱翊鈞點頭說道:“免禮。”

“這個藏經閣建的很好,那個是格物院望天鏡所在嗎?”朱翊鈞指著格物院圖書館的頂層,最高處進行了改造,現在那裡有一個巨大的六分儀和望天鏡,望天鏡就是反射式天文望遠鏡,格物院這台的倍率已經達到了驚人的120倍。

巨型六分儀的測量更加精準,這是宣德、正統年間,帖木兒王國國王兀魯伯用實踐證明過的。

“還請陛下移步。”朱載堉讓小黃門在前麵領路,而他詳細的介紹著自己觀測大彗星的種種。

“陛下,在九重天的體係下,我們通常認為,除了月亮以外,所有的天球,都是永不改變的,萬曆元年,出現了客星,那顆客星不是出現在月亮到地麵之間,而是出現在了月亮之外。”朱載堉一邊走一邊說著大明九重天體係對客星的理解。

“對萬曆元年客星觀察中,我們發現,客星這顆星星,並沒有相較於背景星空而移動。”

“到了萬曆五年十月的彗星,這顆彗星相比較背景星空,發生了位置上的改變,根據我們五個月來數以萬次的觀測,我們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彗星剛開始出現的位置在月亮之上,甚至在土星之上,而彗星的頭部衝著太陽而去。”

“這樣解釋起來太麻煩了,臣做了一個模型,還請陛下移步。”

朱載堉帶著皇帝走進了格物院藏經閣內,朱翊鈞之前就來過一次,那此朱載堉向皇帝證明大氣壓的存在,進而解決實際的抽水問題,而現在,朱翊鈞又來到了這個頂樓,發現這裡已經變了樣子,變得更加的淩亂,這是一種有序的淩亂。

大明格物院的院長朱載堉平時就是在這裡起居,對於彆人而言這裡是雜亂無章的,但是對於朱載堉而言,恰到好處,朱載堉能找到在哪裡。

作為大明名義上的鄭王世子,實際的親王待遇的朱載堉,他的德王府,光是吹拉彈唱的伶人就有一百八十人,還有專門伺候他的各種高麗姬、海拉爾、倭女、采蚌女、海女等等,就有近百人,這裡的淩亂,顯然是朱載堉不允許彆人收拾,顯然朱載堉那個萬國美人的後宮,並沒有充分利用。

朱載堉滿是興奮的帶著皇帝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模型麵前,他激動無比的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我一直在嘗試製作一種,地球亙古不變是靜止的中心,太陽和月亮圍繞著地球做圓周運動,而後除地球之外,金木水火土,圍繞著太陽旋轉。”

“可是大彗星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個模型,因為這個模型無法解釋彗星的天象,比如彗星在圍繞太陽旋轉的時候,它的距離是逐漸接近太陽,在去年年底的時候,它的尾巴開始對著太陽,我們發現,它的軌道不是圓形的,而是橢圓的,有接近太陽的位置,也有遠離太陽的位置。”

“我們將地球視為和金木水火土一樣的行星天球,放入宇宙之中,過去很多的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朱載堉展示了他新的模型,一個太陽為中心,水金地火木土的模型出現在了朱翊鈞的麵前。

朱翊鈞圍繞著這個模型嘖嘖稱奇,因為一個彗星的模型也在上麵,他指著那個彗星的位置說道:“現在我們無法觀測到這個彗星,但是它還在天上,周而複始的進行著運動對吧。”

“是的!”朱載堉十分肯定的說道。

朱翊鈞試探的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它呢?你說它還在天宮運行著。”

“臣不知,臣沒算出來,還請陛下恕罪。”朱載堉略微有些尷尬的說道,他實在是沒算出來,這顆彗星會什麼時候再次被觀測到。

“無礙,無礙。”朱翊鈞仍然對麵前這個模型非常感興趣,因為在這個模型上麵,排列的順序,不是金木水火土,而是水金地火木土,地球成為了一顆普普通通的星星,不再是宇宙的中心,而且排序是距離太陽的距離,這個排序是正確的。

“為什麼這麼排列呢?”朱翊鈞和朱載堉溝通起了排列順序的原因。

朱載堉興致勃勃的解釋著自己通過三角繪測法得到地球大概的直徑,而後根據地球直徑,算出了地月距離和地日距離,月亮是距離地球最近的天體,太陽很遠很遠,遠到人走一輩子都走不到。

地球的周長大約為八萬裡,月球從地平線完全升起的大約要十三分八十八秒(一日百刻一刻百分一分百秒的古代分秒),再根據月全食的觀測,算出了各個天體之間的距離,地球的直徑是月亮的直徑的3倍,地月距離的距離是地球直徑的29倍,日地距離的距離是地球直徑的12000倍,太陽直徑是地球直徑的110倍。

太陽一個盤子大小的東西,居然比一望無際的大地要大出110倍來,朱載堉這話說出來,就已經有了欺君之罪,賤儒們知道了非要彈劾朱載堉妖言惑眾,讓朱載堉滾回河南去。

可是根據朱載堉的測算,就是這個結果,他也想自己算錯了,可是入京之後,他一直在做這件事,最後他確定自己的數據無誤,才呈報了陛下。

朱載堉還是呈報了,他希望陛下可以接受這一個事實,尤其是盤子大小的太陽,其實比地球大了一百多倍。

朱翊鈞當然可以接受,他還知道太陽其實在圍繞著銀河係的銀心在轉動,他還知道除了金木水火土地球之外,還有天王星、海王星,還有一個被降級的冥王星。

“在數學上,的確如此,可能還有我們未曾觀測到的影響因素。”朱載堉仍然采用了一種折中的辦法,這種模型在數學上是很完美的解決許多問題,比如日食、月食,比如四季轉換,比如天北極星辰變換,比如五星連珠。

在民間五星連珠是凶兆,甚至有五星連珠天下將變的讖言,其實欽天監的官方解釋,五星連珠其實是吉兆,當初大禹即位就出現了五星連珠。

五星連珠這種天文現象,就是忽悠人的。

欽天監丞跟朱載堉泄露過機密,五星連珠,五大行星的經度差不超過30度,甚至45度,都算是五星連珠,不超過30度,每隔四十年左右都會出現一次,不是什麼改朝換代的預兆,也沒有什麼天人震怒,如果皇帝需要的時候,經度差大於45度也能五星連珠,那就更短了。

根據朱載堉的測算,如果想要讓五星連珠之間的經度差等於0度,就是真正的一條直線,需要一百四十四億年才能見到一次。

朱翊鈞在皇家格物院和朱載堉研究了很久關於如何測算三星連珠,其實就是根據他們公轉周期求最小公倍數而已,因為現在觀測手段有限,所以隻能大致預測到哪一年。

朱翊鈞玩的不亦樂乎,就索性在皇家格物院的行宮住下了。

王崇古在營造皇家格物院的時候,也營造了朱載堉的家宅,德王府對麵就是皇帝的行宮,皇帝如果夜裡不回宮,就可以住在格物院裡。

朱翊鈞對行宮很滿意,其實就是廣寒殿的微縮版,占地不超過三畝地,但是應有儘有,至少對於趙夢祐而言,做安保工作,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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