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在楊桂蘭不在大隊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如今楊桂蘭聽著,一方麵覺得不可思議,顧曉梅那丫頭也能寫文章了?!咋可能!!
一方麵又忍不住嘴硬:“姑娘家家的,爭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有什麼用,又不給錢,女人太厲害了,可沒男人要,彆到時候寫了一篇文章,把自己熬成老姑娘……”
有人看不過眼:“楊桂蘭,你說說,你在派出所勞改半個月,怎麼一張嘴還是一股封建迷信味,主席都說女人撐起半邊天,你有本事去京市去領導跟前說道說道,都讓咱女人彆上學彆讀書,都等著嫁人生娃。”
楊桂蘭頓時跳腳:“誰說我是去勞改的!你這人怎麼張口就來壞我們家名聲呢!”
邊上有人就反駁道:“嘁,這還要人說啊,要不然你說說,你這半個月是去哪家親戚了,我去問問看有沒有這家人!該不會是投奔了跟你兒媳婦阮紅霞一家的親戚吧?”
哪有什麼城裡的親戚啊。
楊桂蘭自己也知道,這謊是圓不回來了。
但又不能承認,索性就直接收拾東西起身:“我看你們這些人就是見不得我家好,你們等著瞧,等我兒子到城裡當了工人,你們誰也彆想貼上來,我兒子的人品相貌,就算是沒了阮紅霞,以後也多的是城裡姑娘!你們可一個人都彆想,我都看不上!”
楊桂蘭最大的本事就是,還沒影兒的事,她能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給說信了,語氣越發自信起來。
甚至為了不讓這些人惦記自己兒子,她揣上了東西就往家跑。
掃盲班裡一眾人都目瞪口呆。
這都啥跟啥啊。
莫名其妙。
錢玉梅倒是聽出了點不對勁,一直記在心裡,等到今天的掃盲班一結束,她就去顧家找了顧大江說起這件事。
“……不怕她彆的,就怕她惹事,影響了咱們大隊,彆到時候又給弄派出所去了。”
錢玉梅想到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其中一大半都跟陳家有關。
要不是有了這個掃盲班,光是知青點就得鬨起來。
想到這裡,錢玉梅看著顧大江皺緊的眉心和越發往後的發際線,都忍不住感同身受地歎了口氣。
哪有大隊時不時就有人被抓到派出所去的啊!
嘿,他們大隊就有。
顧大江現在兩眼一抹黑,也屬實不知道陳家要做什麼,心裡想著一會兒去找陳會計說說,麵上還要安慰知青:“沒事,咱們乾好自己的事兒,沒準陳會計是想著花錢給向東想法弄個縣裡工人的名額。”
顧淼喝著奶,也跟著想了想原作小說裡有沒有提到相關的事情。
可惜現在可能是因為她老弟活下來了,那蝴蝶效應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她很難再根據原作的時間線判斷出後續會發生什麼。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到底陳家父子倆想要做什麼。
“……你說什麼?!把你送給縣裡領導?!”
顧兆看著剛到自己腰間的陳大妞,饒是在部隊也算是見多識廣,這會兒都忍不住沉默了。
他沉默了,顧家其他人可就爆發了。
顧大江想到今天還在錢玉梅跟前說的那些話,他竟然還對陳家人有期望!
他簡直是又氣又惱,一拍桌子:“你才六歲,你爸跟你爺在想什麼呢!我找他們去!”
“彆去!”陳大妞手臂一張,擋住了顧家的門。
她神色十分平靜,仿佛被親人出賣的人不是她一般。
低頭拎起地上的野雞:“這是我在後山打的,送給你們。”
顧大江當然不可能要這隻雞:“大妞你這是乾什麼,這你打了自己吃了補補,給咱們乾什麼。”
顧兆卻開口問道:“你想要做什麼?或者說,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陳大妞認真道:“我想讓他們把我送到那個領導跟前去,沿路我會丟石頭做標記,我想顧叔找公安同誌來把我們都給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