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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因為陳大妞的話,顧家人難免在之後好幾天裡更加關注陳家的動向。
但時間還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地逐漸向前推進。
沒過多久,就到了臘月二十八。
臘月二八殺年豬。
上回殺了十頭黑豬,各家各戶都分了有幾十斤肉,有些家裡給或是醃製了,或是煉了豬油,未來半年都不缺葷腥了。
有些則偷摸拿到縣上給換了更需要的東西。
可以說,殺了那十頭豬以來的這半個月時間,是最近幾年來,長橋大隊的隊員們日子最好過的時候了。
往年就是秋收時節,最累的時候,肚子裡也沒這麼有油水過。
但再怎麼樣有油水,誰家還嫌肉多啊。
臘月二十八一大早,張屠夫照例被請來殺豬。
兩頭大白豬的個頭可比黑豬要大得多,肚子沉甸甸的,都快拖到地上了。
或許是知道自己死期將近,大白豬掙紮得也格外努力,要四五個大男人一起上才能勉強壓製住一頭大白豬。
期間,白豬的叫聲慘烈得走出去三裡地都能聽到。
一路上圍觀的人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爭相討論著這回各家能分多少肉。
張屠戶殺豬的動作非常熟練,看到其中一頭豬一直在掙紮,直接抄起手邊一個鐵鉤子,抓著白豬的耳朵,鉤子一用力,紮進了白豬的下巴,白豬吃痛,瞬間掙紮力度就減弱了許多。
幾個大男人再一起用力,很快就把白豬拖到了宰殺的小廣場上。
小廣場上已經燒起了熱水,一張長凳放在中間。
張屠戶讓幾個男人把兩頭豬的蹄子綁在長凳腿上固定好,然後拿起邊上的一把尖刀,瞅準了白豬脖子的血管位置,二話不說就是一刀紮進去。
瞬間,鮮紅的豬血汩汩湧出,順著張屠夫開的口子流到長凳下早就準備好的盆裡。
整個過程用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張屠戶本來應該非常得心應手。
今天卻不知怎麼的,總感覺動作有些滯澀,仿佛一舉一動都被好多人盯著似的。
尤其是在他一刀放血成功的時候,這種感覺更甚。
他終於忍不住抬頭,卻剛好對上了前麵人群中,好些個年輕人亮閃閃的專注眼神,那眼神都不是看著他的,而是看著他的手的。
仿佛他這雙手不是殺豬的手,而是在做什麼值得細細觀察每一個細節的大事的。
他第一反應是,難不成這些人是想學殺豬?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趁著放豬血的功夫,勸道:“這你們看了也沒用,殺豬就得多動手,光看可學不會。而且這十裡八鄉哪個大隊殺豬會請年輕人啊,都是像我這樣的老手。”
這幾個人也知道是自己的行動讓人誤會,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我們不是為了學殺豬,是咱們大隊有個薑琴同誌,寫你上回殺豬的文章上了咱們縣日報,寫得特彆好,還被報社主編評價說你殺豬很有庖丁解牛的意味,所以我們才想仔細觀察一下。”
張屠夫聞言都驚呆了。
啥??
自己殺豬都能上報了??
他這表情被大家誤以為是不相信。
大家也能理解,畢竟在此之前,誰能想到,薑琴就是寫了個殺豬外加隊員們一起吃殺豬菜的過程,竟然都能上日報呢!
竟然還能被報社主編誇獎了一句!
雖然不比上回是被縣政府領導誇獎那麼厲害,但也比他們所有人都厲害了!
為了取信於人,大家紛紛跟著補充細節,還有人跑去大隊部辦公室拿了報紙來。
“真的!我讀給你聽!!”
就這麼的,張屠戶一邊殺豬,一邊聽著那文章裡寫的殺豬過程。
在場也有很多人還沒完整聽過這篇文章。
在聽到:“經驗豐富的屠戶一般會有一整套專用殺豬刀,其中一把就是用來剃豬毛的,刀片又薄又細,屠戶的手指穩穩按住了刀片,小手指習慣性地翹起,這是為了防止刀片劃傷手……”的時候。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了張屠戶的手指。
張屠戶手指一僵,低頭一看。
他剛好拿著剃毛刀,小手指還真就微微翹著。
“誒!還真一模一樣!!”
“絕了!我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老張還有這習慣。”
張屠戶:“……”彆說是你們了,就是他自己,殺豬這幾十年了,也從來沒發現過自己還有這個習慣啊!!
張屠戶殺豬幾十年,很多細節動作都不是自己故意這麼做,而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了,都不用過腦子,手上就已經做了出來。
之前大家隻是憑借著腦子裡對於薑琴這篇文章的記憶來觀察張屠戶殺豬。
現在有人在邊上朗讀文章,大家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