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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從川蜀離開的第三天下午,張哥給我地圖上標注的休息點沒了,因為此行的目的是在喜馬拉雅山腳下的一個寺廟,接下來的路程大概有六百多公裡,其中有四百多公裡是人跡罕見的無人區。
我和王夢在一個小鎮上吃了點飯,順帶將汽車加滿了油,我打算從現在開始,就不找住宿的地方了,我要抓緊時間趕路,因為留給王夢的時間不到兩天了。
我摘下手腕上的手表,定了個三十六小時的倒計時,為何是三十六小時,因為博舟壓製住王夢的病情是在下午,我估計後天下午王夢就會犯病,所以我必須在三十六個小時內趕到目的地。
好在我駕駛的這輛車加裝了一個副油箱,兩個油箱加滿油後一路上就不需要加油了。
汽車開出小鎮,前行的路越來越難走,這導致車速始終保持在三十碼左右,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多,我實在累的不行了,我將車停在一個山坳裡,從後備箱拿出那把長槍遞給王夢道:“姐,我實在太困了,我要練會調陰氣的功法,你把槍拿好。”
王夢接過槍說道:“亮子,你困了就睡會嘛,為何要去練什麼功法啊?”
我說道:“你不懂,如果我要靠睡覺來休息,那指定得睡到明天中午,但如果練調陰氣的功法,一個小時相當於我睡了五六個小時。”
王夢疑惑道:“真的?”
我點頭道:“真的,我從小就練這功法,很清楚這套功法的奇效,你在車裡坐著為我‘護法’,鑰匙你拿上,車門鎖好,車窗開一點縫,如果我練功法期間有危險了,你就開槍,等我練完後,你休息,我開車趕路。”
王夢要說什麼,被我打斷道:“就這樣做,聽我的吧。”
……
我在車旁邊找了塊平坦的地方,深呼吸了一口,感覺肺都是涼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星空很低,漫天的星星看的很清楚,很美,很美。
我緩緩起勢,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飄了起來,越飄越高,我的眼前突然亮了,出現了很多很多的亮點,我慢慢飄向那些亮點,亮點周圍是各種雜亂無章的線條,這些線條有的在動,有的在停滯著,我在這些亮點周圍飄蕩著,我伸手去觸碰這些亮點時,我的手感覺不到任何,仿佛這些亮點與周圍的環境是一體的。
……
突然我感覺一陣天崩地裂,大腦中傳來一聲驚雷,眼前的亮點和那些線條突然消失,我瞬間從天上掉了下來,我的大腦中襲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劇烈的疼痛隻持續了一刹那就消散了。
我睜開眼睛,很清晰的感覺到我手腕上的手表在震動,這是我在練功法前調的鬨鐘,說明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我緩緩收功,收功時我感覺我的鼻子裡流出了鼻涕,收完功後,我不由自主伸手擦了一下鼻子,發現我流的不是鼻涕,是鼻血。
我向前邁了一步,突然我的身體像被電擊了一樣,從腳心直接麻到頭頂,我感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發麻,我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我看見王夢從車裡跳下來,跑過來搖了搖我,我的耳朵裡傳來陣陣雷聲,聽不見王夢在說什麼。
接著,我大腦裡傳來滋滋滋的聲音,這聲音像是收音機的電流聲,也像是刀刮鐵的聲音,我感覺我的頭快炸了,此時我看見的一切都在明暗交替的閃爍著。
正當我快要沒了意識時,我清晰的聽見了兩聲咳嗽聲,沒有聽錯,就是咳嗽聲。
我大腦裡滋滋的聲音突然沒了,大腦開始變得異常清晰,耳朵能聽見王夢的聲音,我聽到她大聲喊著“亮子、亮子……”,我的眼前不再明暗閃爍,我能清晰的看見一切。
我捏了捏拳頭,沒有感覺到手臂發麻的感覺,我對王夢說道:“我沒事。”
說完,我從地上站了起來,走過去打開駕駛座車門坐了上去。
王夢跳上副駕駛,拿著餐巾紙邊擦我鼻血,邊問道:“亮子,你咋了?”
我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咋了,剛才我他媽的感覺我要死了,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王夢問道:“真的好了嗎?”
我對她笑了一下,說道:“真的好了,你現在休息,我要趕路了。”
汽車開動,王夢一直觀察了我兩個多小時,確定我沒有任何問題後,從兩前座中間趴到後座上開始休息。
我反複思考我剛才到底是咋了,想來想去,我怎麼也想不出原因,於是拿出手機準備問一下師父,發現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
我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開始專心開車。
……
漫天的星辰,漆黑的四周,遠處雪山的輪廓,荒無人煙的戈壁,車燈照射的砂石路,我突然有種恍惚的感覺,我感覺我被這個世界丟棄了,我感覺……。
直到淩晨五點多,我看見很遠的地方有點亮光,這亮光好像是燈泡發出來的,這讓我的心突然變得踏實,仿佛瞬間回到了人間,我終於知道人為什麼要追求“光明”了,我也終於知道師父說的“在內心點一盞燈”是什麼意思了……
早晨七點,我看見周圍的戈壁灘變成了草原,當我第一眼看見草原上的一個牧民時,不知咋的,我有種跑過去想擁抱他的衝動,這一整個晚上,我太“孤獨”了。
……
接下來的時間,除了我倆上廁所之外,汽車不帶停頓地一直走著,期間我差點走錯路,幸虧遇上了一個會說漢語的藏族同胞,我才沒有走錯路。
第五天早晨七點十八分,我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位於喜馬拉雅山腳下的一個藏傳佛教的寺廟。
我和王夢走到寺廟門前,發現大門緊閉著,我敲了敲大門,大聲喊道:“元貞師伯,元貞師伯……。”
我叫了足足二十分鐘的門,大門才被打開一道人能進去的縫,正當我要走進去時,突然從門裡走出來了一隻黑色的像小牛犢大小的藏獒,這把我嚇得差點魂沒了。
我定在了原地,用驚恐的眼神盯著藏獒。
這隻藏獒經過我身邊時沒有搭理我,這讓我重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接著從寺廟大門裡走出一個身穿紅色僧衣的藏傳佛教僧人,對我招了招手。
我帶著王夢走進寺廟。
寺廟裡的僧人都在忙碌著,沒人關注我和王夢,就在經過大殿時,我走進去跪下磕頭,我在很小時就悟出了一個道理,進廟磕頭總沒有錯,後來隨著我在江湖混了半生,我又悟出了一個道理,不管去哪,隻要看見有點香或磕頭的地方,立馬磕頭絕對沒有錯,特彆是一些江湖上傳統的堂口,進人家的堂口不給祖師爺磕頭,就是壞了規矩,老一輩的江湖人特彆重視這一套。
當然,我隻說了磕頭,沒有說點香哦,現在的一些寺廟進去了千萬彆點香,三根香一點著,說不定有人就會跟你要錢,有些寺廟現在已經變味了,宗教場所變成了斂財重地,出現這種現象最多的是漢傳佛教的寺廟,道教道觀和藏傳佛教寺廟這種現象倒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