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齊丞相雖年邁,但老驥伏櫪,誌在千裡。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若能請齊相回朝輔佐陛下,定能……”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錢有糧尖銳的聲音打斷:“方大人慎言!齊相告老還鄉乃是先帝旨意,如今舊事重提,豈非質疑先帝決斷?”
“錢大人此言差矣。”
方正毫不示弱地反駁道,“先帝仁慈,體恤齊相年邁,這才準其告老。”
“如今新皇登基,正是需要老臣輔佐,齊相若能回朝,豈不是美事一樁?”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下,李承風卻始終一言不發,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好戲”。
他知道,這場爭論看似是關於齊道坤是否回朝,實則是各方勢力的一次試探。
錢有糧這態度,更讓李承風堅定了方才的猜測。
最終,他以“此事容後再議”為由,結束了這場爭論。
儘管齊道坤有意,但此時還不是讓他回朝的最佳時機。
他需要再等等,等到時機成熟,才能將這張王牌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早朝結束,群臣魚貫而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今日朝堂上的風波。
“看來這小皇帝去了一趟西京,是被平西王給嚇破了膽,今日竟是如此軟弱。”
“可不是嘛,之前還氣勢洶洶地要徹查西京糧價,如今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不過,那方正今日提議讓齊相回朝,究竟有何意圖。”
“齊相?哼,那老東西早就該死了……”
但話說到一半,那官員卻突然止住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壓低聲音說道,“罷了,隔牆有耳。”
另一邊,李承風將宋澤林和何盛留了下來。
“宋卿,何將軍,”李承風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今日之事,二位有何看法?”
宋澤林躬身答道:“陛下聖明,今日之事,不過是些跳梁小醜,不足為慮。”
何盛則是一臉憤懣:“陛下,那劉震山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他娘的想造反!
這後半句沒說出來,李承風卻也明白,他麵上卻不動聲色,擺了擺手,示意何盛稍安勿躁。
“何將軍。”
李承風打斷了他的話,“朕知道你忠心耿耿,恨不得立刻將那逆賊千刀萬剮。”
“但朕問你,你帶兵前往西京,勝算幾何?”
何盛一愣,遲疑道:“這……臣……”
他雖是武將,卻並非有勇無謀之輩。
真要讓他領兵攻打西京,他心裡也沒底。
劉震山每年用從封地征收的銀子養兵,兵強馬壯,硬碰硬,勝算的確不大。
李承風見他語塞,便起身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何將軍,有些事,並非一味強攻就能解決。”
朕向你保證,那劉震山,朕定會讓他付出代價!但並非現在,你且先忍耐,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待何盛離開後,李承風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換上一副凝重的神情。他走到禦案前,拿起一份奏折,遞給宋澤林。
“愛卿,看看這個”
這奏折並非今日早朝所議之事,而是來自西京的一份密報。
李承風在登基之前,便暗中在西京安插了不少眼線,以便及時掌握劉震山的一舉一動。
而這份密報,正是來自他安插在劉震山身邊的一名親信。
密報的內容,也是讓宋澤林愣。
劉震山突然自請上交兵權,奏折已經在送往京城的路上,預計十日左右便可抵達!
“自請上交兵權?陛下…老臣確實沒想到平西王會走這一步。”
李承風也沒想到。
這與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按照曆史的走向,劉震山應該會在西京擁兵自重,最終起兵造反,而何盛便是奉命前去刺殺劉震山,結果卻不幸身亡。
如今劉震山卻主動上交兵權。
難道是朕重生之事,改變了曆史的軌跡?
李承風心中暗忖,“又或者,這隻是劉震山的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