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剛剛寫的。
“一個時辰後,京郊湖心亭。”
太子眼見問不出什麼了。
拂袖而去,拍上了門。
他們看著太子沮喪地坐在桌前,喃喃低語,“湖心亭湖心亭...”
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竹影!跟我出去一趟!”
被他喊的竹影進來了,“是,太子。”
“不要走漏風聲,封鎖我的院子,我沒回來之前不能有任何人進來。”
“是。”
太子十分隱蔽地出了宮。
他還走的密道。
沈離他們一看太子走了,也往湖心亭去了。
因著今日的主角是沈離。
她在湖心亭坐好,江辭還給她準備了麵紗,保準叫太子認不得她。
他們幾個隱在結界裡,沈離卓然而立,背對岸邊。
很快太子就來了。
他隻帶了一個竹影,看到了留在岸邊的小船,和那一眼就能望去的亭子裡,背對他們而站的女子。
“竹影,撐船去亭子。”
就是這女子繞過東宮重重侍衛,還在他桌子上留了訊息?
有意思。
沈離沒有轉過身,暗暗勾了勾唇角,“來了。”
“你是何人?”
沈離悠悠然轉過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儀,“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請坐。”
太子施然落座,望向桌子另一端的一遝子紙張,又問了一遍,“你是何人?是你約孤來的?”
沈離垂頭低笑,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為他斟茶,但是毫無意外太子並不喝。
“太子殿下,約您來,是想與您談一樁生意。”
後麵幾步看著的江辭嗷了一嗓子,“魏明安!妹妹好帥!”
魏明安同樣眼底閃著異樣的光芒,點頭,“好有感覺啊!”
破曉失笑,沒有言語。
太子眉頭輕挑,一雙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異常,冷哼一聲,淡淡開口,“與孤談生意,憑何!”
沈離輕笑一聲,隔著麵紗抿了一口茶,“憑信箋裡的內容。”
太子默然幾瞬,“孤是來見究竟是何人能洞穿東宮的守衛。”
沈離無語死了,又是個嘴硬心軟的主。
“太子殿下幾乎算是隻身前來了,就沒有想過如果我能將東宮的守衛視若無物,那我要是想對太子殿下不利呢。”沈離淡淡開口,太子身旁的竹影立刻便拔了劍,怒斥,“大膽!”太子緊縮的眸子透露出一絲危險韻味,敲了敲桌麵,“退後。”
沈離笑了,言語間更進一步,“太子殿下可熟悉信箋裡的內容?”
楚嶸川輕闔上雙目,胸膛無聲起伏,幾瞬後睜開眼,“講,你要談的生意。”
沈離纖長的手指把玩著桌上的紙鎮,楚嶸川望著那個形狀,眸色一滯,但沈離悠悠然並不著急,慢騰騰地道,“太子殿下似乎對紙條上的內容很是熟悉啊,熟悉到看了那個字跡,就敢隻身前來。”
楚嶸川擰眉,深吸幾口氣,忍著想這個女人扔湖裡的衝動,沈離就又道,“請太子殿下這位侍衛將船劃到岸邊吧,這是我的條件。”
楚嶸川並不肯,怒喝,“你彆太過分!”
沈離了然地勾著唇角遞過去一張紙,“那太子殿下看過再決定呢。”
楚嶸川接過後打開一看,神色霎時變化,“竹影,劃船回去。”
竹影不肯走,“殿下!這女人太危險了!”
“回去!”
沈離遞給他的紙上隻寫了兩個字。
“鐵礦”
沈離眉尾翹著,待到竹影撐著這唯一能離開這座亭子的小船劃走,不緊不慢的開了口,“這是我的誠意,也是要與太子殿下談的生意裡的一部分,算我的投名狀。”
楚嶸川看著這驚天炸雷般的兩字,上下打量她片刻,“你究竟是何人?”
沈離笑,“我是何人不重要,能否幫到太子殿下不是更重要嗎。”
楚嶸川按著眉心,“講。”
沈離肅聲道,“我想與太子殿下合作,太子殿下百利而無一害,我也能完成我的心願。”
緊接著她把自己這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楚嶸川拿起來翻閱,嘴唇緊閉著,唇角微微下壓,喉結快速地上下滾動,努力抑下翻湧而上的氣血,沉默地看完,闔上了眼,揉著太陽穴。
看著就像氣得不輕。
沈離悠悠笑道,“如何?太子殿下,我這誠意夠不夠與您談生意。”
楚嶸川再一次正經打量麵前的女子,“說吧,你的條件。”
沈離抿了一口茶,“太子殿下不好奇幕後主使嗎?”
楚嶸川剛剛看的資料裡並無關於安王的內容,沈離他們特意隱去了,斂眸頷首,“你可以直接說,我會去核實。”
他也不自稱了。
沈離放下茶杯,“安王。”
楚嶸川微愣,“皇叔?怎可能?”
沈離微微一笑,“若太子殿下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當今天沒見過我。”
楚嶸川眨了眨眼睛,指節輕擊桌麵,“你與我談生意,那你所為何物?”
沈離坐直身子,正色道,“這位幕後主使抓了我的家人,我在救我的哥哥。同時以此與太子殿下交易,換我哥哥一世無憂,再無人能害他,害我的親人。”
她不能說兩個哥哥,魏明安的身份畢竟有點特殊。
…
後麵結界裡,一片肅靜。
江辭心中劇震,一陣酥酥麻麻縈繞周身,也把他的心擾得久久不能平靜。
魏明安歎了口氣,幽幽道,“江辭啊,想哭了。”
江辭呆呆地盯著沈離的背影,眼窩一熱,一滴淚悄然劃過,乾巴巴地回,“彆跟我說,我也想。”
魏明安吸了吸鼻子扭過了臉,沈亭禦和破曉對視一眼,一人哄一個。
破曉在江辭麵前蹲下,看著他通紅的眼眶,心底一陣柔軟。
上次他哭沒見到,一會兒可得跟沈離好好說說。
他抬起手,指腹給他輕柔地拭了拭眼尾的濕潤,江辭剛剛自己都飛快的掩飾過了。
破曉輕笑,捏了捏他的臉頰,“乾嘛啊,偷偷哭呢,一會兒小心沈離讓你重哭給她看。”
給江辭逗得哭笑不得,紅著眼瞪了他一眼,破曉蹲著呢,接著仰頭逗他,“大哥~彆哭啦!接著看我們的帥沈離嘛!”
江辭笑了,摸了摸破曉的腦袋,“好啊。”
破曉緊接著又和魏明安講,“二哥剛剛沈離有提你的。”
魏明安剛被沈亭禦逗笑,“我知道啊,不然我怎麼想哭呢。”
江辭拆台,“你那是想哭嘛,你就是哭了。”
魏明安氣得立馬反駁,“噢,跟你沒哭一樣,彆裝了。”
破曉大喝,“停!吵著我看沈離了你倆!”
…
回到沈離說完那話之後。
楚嶸川問了和他的好朋友一樣的問題,“你的哥哥是?”
沈離輕輕搖頭,緩緩道,“太子殿下沒有真心想與我合作之前,我不會說的。”
楚嶸川偏了偏腦袋,沒有再講話。
顯然是在思考。
沈離接著道,“若太子殿下感興趣今日你我的交談,或是核實了我所言為真,我再與太子殿下詳談。”
她補充,“隻是有一點,還請太子殿下私下調查,萬不可讓任何人知曉,您的這位皇叔,在宮裡的勢力盤根錯節,不可打草驚蛇。”
“若太子殿下不信我所說,大可以當我今日未曾往東宮遞過那個信箋,焚燒即可。”
楚嶸川眸光頓時陰冷,不爽地開口,“你如何拿到的那個字條!”
沈離笑,就是不告訴他,“太子殿下心中早有猜想不是嗎?”
急死他!叫他裝!
楚嶸川咬牙切齒,“孤現在就將你綁回東宮調查,你又能奈我何!”
沈離心裡哈哈大笑,急了。
麵上倒是不顯,略顯遺憾,“不會如何啊,信箋怎麼去的太子殿下桌上,我就怎樣啊,信箋裡的內容太子殿下也不會再見到了。”
楚嶸川死死地盯著沈離,牙齒咬的吱吱作響,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我如何聯絡你。”
沈離得虧有個麵紗啊,肆無忌憚地笑,這個傲嬌太子噢,“太子殿下無需聯絡我,也不用提前埋伏這裡,畢竟地點由我來定。”
楚嶸川要憋屈死了,沈離還說,“同樣是太子殿下您一個人前來,否則我不保證彆人的安全。”
“給太子殿下三天時間,我都能查清的東西,殿下想必更為容易了吧。三天一過,殿下自會知曉時間地點。”
楚嶸川騰的一下站起身,岸邊的竹影便劃船朝這邊過來了。
他還在打量沈離,待小船靠近,恨恨地補了一句,“孤下次要看到信箋!否則孤就將你大卸八塊!!”
沈離笑,“那我等殿下的消息。”
這個傲嬌太子哼了一聲上了船,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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