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壽和盛弘父子跟著傳旨的內侍到達皇宮門口,正在下馬之際,袁文純從宮門內走了出來。
袁文純見徐壽來了,立馬小跑兩步來到正在下馬的徐壽麵前,畢恭畢敬的拱手道:“屬下見過大都督!”
徐壽聽見聲音愣了一下,轉身見袁文純在向自己行禮,疑惑道:“你現在不應該在北郊大營收攏兵馬嗎,怎麼從宮裡出來了?”
隴右軍如今在汴京四周的州府駐紮了八萬餘人,馬上就要出征了,這些人不收攏起來怎麼能行。
到時候亂糟糟的一團,影響行軍速度啊!
袁文純剛想開口,轉頭卻見盛弘父子從後麵的馬車上下來了,先是笑嗬嗬的對盛弘行了個禮,而後轉過身對徐壽輕聲道:“大都督,可否借一步說話...”
徐壽地點了點頭,跟著袁文純來到一旁。
剛站定,袁文純就急促道:“大都督,我麾下的這八萬人怕是調不走了...”
說完這話,袁文純還四處打量了一下,見無人注意這邊,這才壓低聲音道:“官家剛才和我說,如今南方叛亂剛結束,北方邊境就再起動蕩。
現在天下兵馬都已經向北方邊境彙聚,地方上沒了這些兵馬鎮守,恐有不穩,要我留下用以鎮守京都,以防宵小之輩...”
徐壽聽聞這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沉吟片刻,拍了拍袁文純的肩膀笑道:“官家這個想法沒什麼問題,這大宋彆有二心之人很多,要你留下你便留下吧...”
袁文純焦急道:“大都督,八萬兵馬可不是小數目,您這次出征,北遼凶猛異常...”
徐壽輕笑一聲打斷道:“北遼兵馬是凶猛,可這汴梁對於官家來說也是無比凶險啊!”
不說先帝在位期間出了多少叛亂,有過幾次宮變。
就說如今官家明麵上重武輕文,那些文官雖然嘴上沒敢說什麼,可心裡在想什麼誰又清楚。
有這八萬兵馬在汴梁四周鎮守,那些文官也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徐壽對袁文純語重心長道:“官家讓你留下是信任你,也是信任我,你定要替我護住皇室周全,莫要讓官家失望...”
說罷,不等袁文純回話,徐壽轉身往盛弘方向走去。
...
禦書房。
趙宗全此時正坐在偏殿的主位上批閱著奏疏,魯王端著小板凳坐在一旁觀看著。
聽見內侍來報,說徐壽等人已經到禦書房門口了,趙宗全這才放下手中的毛筆,帶著魯王來到正廳坐下。
徐壽和盛弘父子走進禦書房後,不等行禮,趙宗全就開口道:“嶽兒,你不是說有問題想問你表兄嗎...”
徐壽聽了這話便知道,趙宗全這是想要支開自己與盛家父子交談了。
對盛弘點了點頭,隨後給趙宗全行了個禮,牽著魯王往偏殿走去。
待到徐壽走後,趙宗全看著大殿之中站著的盛家父子,對長鬆招了招手:“你叫長鬆是吧,來,到朕這邊來。”
長鬆還小,哪裡來過皇宮啊,一路上肅穆的宿衛,低頭不語的內侍讓他內心中充滿惶恐。
而且坐在前麵的是官家,是天底下最有權勢之人,長鬆害怕極了,抓住盛弘的衣角不敢。
雖然盛弘心裡也有些發慌,畢竟下午剛送走賓客,內侍就來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想到姑爺也跟來了,此時就在偏殿呢,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便給了長鬆一個鼓勵的眼神。
長鬆這才慢慢的踱步到趙宗全麵前。
到了趙宗全麵前後,長鬆愣了會兒才想起來要行禮,連忙彎腰拱手道:“長鬆見過陛下...”
趙宗全啞然失笑,對長鬆笑道:“朕問你些話,莫要害怕,如實說便是...”
長鬆回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官家,小心臟撲通撲通的,但是還是鼓足勇氣點了點頭:“陛下你問吧,我一定如實回答...”
趙宗全想了想,問出了第一個問題:“如今幾歲了?”
長鬆不假思索道:“我今年十歲半了...”
十歲半,果然是小孩子啊,隻有小孩子才半歲半歲的算。
趙宗全又問道:“可曾讀過什麼書?”
長鬆皺著眉頭想了想,扣著手指頭算了起來:“父親教過我《論語》《孟子》,二哥哥教過我《禮記》,還幫我做過批注...
彆的雖然在爹爹的書房中也讀過,可沒人教我,我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