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養活自己和北川秀,還在讀大二的我妻夢子不得不在課後兼職三份零工。
這也是為何每天她回來的比北川秀還晚的原因。
生活的重擔一直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但她卻從不向北川秀訴苦和抱怨。
剛穿越來,專心於工作和抄書的北川秀也沒怎麼在意這些。
現在想來,她確實有點太辛苦了。
所以北川秀的主動性更高了。
趁著上班前的一小段空閒時間,他打算再來講談社這裡摸摸底,說不準能打探到一些新的消息。
於是就見到了這一幕。
看起來明顯是正式員工的漂亮女人站在橋本雄大身側,橋本雄大則焦急的招手,後來索性把腦袋伸出窗戶衝他喊叫。
北川秀踏進保安室,在橋本雄大的介紹下認識了齋藤玲奈。
好年輕的編輯。
好年輕的作家!
兩人心中響起類似的聲音。
“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北川先生。”齋藤玲奈微微鞠躬,笑容和煦,腦後的雙馬尾隨著腰臀彎曲而輕輕蕩了蕩。
“彼此彼此,還請多多關照。”北川秀伸回了下意識遞出去的手,笑著回了一句。
日本人正式打招呼都喜歡用鞠躬禮,但他熟悉的是握手禮,即便穿越了半個多月,還是沒能習慣。
畢竟平時他一個小保安,很少碰到這種正式場合,要麼是他給人鞠躬,彆人不怎麼理會,要麼是輕微點頭致意就完事了。
一旁的橋本雄大生怕北川秀錯過這次絕佳的機會,連忙在旁不斷暗示,再度點明了齋藤玲奈的身份和用意。
他這種老好人的性格與做法,在這樣的場合裡,其實很容易給北川秀幫倒忙。
畢竟對方是《群像》的正式編輯,地位遠高於他們兩人,她才應該是那個掌握主動權的人。
還好齋藤玲奈不像是那種喜歡端著架子,用鼻孔看人的編輯,是的話她應該也不會好好看自己的稿子了。
而且橋本雄大怎麼說都是好心,北川秀心裡很是感激,便笑著等他說完,這才看向齋藤玲奈:“不知道齋藤老師有何指教?”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不介意,我想請北川先生去我們的會客室詳談,可以嗎?”
齋藤玲奈現在滿肚子都是對《且聽風吟》的疑惑,感覺一時半會兒還真聊不完,乾脆邀請北川秀去講談社本部。
聽到這話,北川秀知道是真有戲了,笑著點頭道:“當然可以。不過我要在9點前回到公司,希望您能諒解。”
他瞥了瞥牆上的座鐘,8點12分。
齋藤玲奈愣了下,旋即意識到他是保安,得在上班時間點迎接員工,便笑了笑:“沒問題,不會打擾您太久的。”
一旁的橋本雄大替北川秀捏了把汗。
喂,要是簽約了,齋藤老師可是你小子未來的編輯大人啊!
在日本文學界,大公司編輯的話語權和地位可遠高於沒什麼名氣的作家,更彆說北川秀這種還沒出道的新人作家。
換做一般新人作家,這會兒都開始討好齋藤玲奈了。
這也沒什麼丟人的,文學界現狀就是如此,很多人想舔編輯都舔不到呢。
他倒好,怎麼還給齋藤老師限了時間?
齋藤玲奈反而挺欣賞北川秀這點——
一如他小說裡寫的那樣,雖然直率的言語容易遁入黑暗的深處,但他依舊選擇直言不諱。
這種言行合一的玄妙境界,讓齋藤玲奈對北川秀可能會成功這事又多了幾分信心。
說實話,昨天第一眼看稿,尤其是那稀碎的字跡,讓她頗為失望。
然後看完了《且聽風吟》,想著故事裡“我”的人設,愈發覺得作者是那種比較隨性的嬉皮士。
至少沒法和眼前這個高大帥氣,談吐舉止十分得體,明顯有很強自我原則性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還有他剛才下意識伸手的舉動,果然是在西方國家或者隔壁待過嗎?
總之這個作者和齋藤玲奈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從各個角度來說,都是如此。
正如他寫的這篇《且聽風吟》,或許能給現在的日本文壇帶來不可預期的衝擊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