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讓開,讓開,統統讓開!”
耶律府辦案,也是相當的有排場,主要的牧蘭護衛軍走在中間,漁幫與漕幫的小弟成了開路先鋒。
手中掄著棍棒,把路上敢擋路的全部驅逐到一旁。
路上的行人嚇得連忙躲閃,這架勢一看就是要去拿人啊。
想到這裡,周圍人是探頭探腦,想要看看誰又要倒黴了,竟然要被耶律府拿下了。
沒錯,這個時代生活的老百姓,已經被社會折磨的沒有了多少同情心,看到牧蘭**害漢人也不同情。
相反的心裡是沾沾自喜。
就跟老舍先生寫《茶館》采訪時候說的,在戰爭下的老百姓,過了今天沒明天,看到彆人倒黴,不會有同情心,相反心中還有點沾沾自喜,因為倒黴的不是自己。
同樣,大乾統治下的百姓也大多是這種心理,他們的人生沒有盼頭,所以隻能看著彆人倒黴,而凸顯他們心中的自豪。
所以當看到大規模人衝到大街上,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看看熱鬨,看看誰又要倒黴了。
陳解看著這一切,無喜無悲,在這種大環境之下,想要心裡不變態那是很困難的,這種苦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根本無法理解的。
一行人穿過大街,很快來到了東街,鐵匠鋪。
而這時鐵匠鋪內也都得到了探報的彙報:“耶律府的人到了。”
聽了這話,孫鐵錘回頭看了看韓荷,韓荷點點頭,緊跟著從後門飛身離開,她的身份不適合在這裡出現。
韓荷離開之後,孫鐵錘指揮著鐵匠們立刻動起來,彆閒著,平時咋乾活就咋乾活,不過把打造的軍械,全部變成了農具。
鐵鍬,鐮刀,鋤頭之類的。
就這樣,不一會兒,門就被人敲響了:咚咚……
聽到敲門聲,孫鐵錘立刻起身道:“去開門,看看誰來了。”
聽了這話,立刻有弟子前去開門,很快,門就被打開了,緊跟著就見門口站了一堆人。
頓時嚇了一跳:“師父,是官兵!”
“嗯?”
孫鐵錘聞言立刻走了出來,當看到外麵這場麵也是一愣,有些盛大啊,當然這表現是演出來的。
這時其木格帶著南霸天等人走了過來。
孫鐵錘立刻抱拳道:“見過其木格統領,您這是?”
孫鐵錘問道,這時其木格還沒有回話呢,一旁的南霸天開口道:“孫師傅,有人舉報你們鐵匠鋪勾結拜火教,私造軍械,意圖謀反,我們前來查看,查看!”
“放屁,誰舉報的?我們鐵匠鋪遵紀守法,哪裡會勾結拜火教,還私造軍械,意圖謀反,好大的帽子啊,這她娘的誰要害老子啊?南幫主不會是你吧?”
孫鐵錘表現出了火爆脾氣,頓時大怒,喝罵道。
聽了這話,南霸天連忙擺手道:“不不,這可不是我,是陳九四說的。”
南霸天指向了陳解。
“是陳九四向達魯花赤舉報的,有問題,你問他。”
孫鐵錘聞言猛然看向了陳解,目光之中滿是怒火,演技飆到了極點。
“陳九四,伱她娘的什麼意思,老子鐵匠鋪跟你白虎堂無冤無仇,你為何下死手整我,今日你要不給我個解釋,這事沒完!”
陳解聽了這話,看了孫鐵錘一眼道:“孫師父,你要什麼解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心裡要是沒鬼,為何不敢讓我們進門查查,查完了,你要是沒事,我給你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你說的好輕巧啊,你這般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冤枉我,若是真的在我這查到了什麼,我該如何自處!”
“嗬嗬……孫師父,要是查出了東西,那你還想如何自處,你自然去大牢裡呆著。”
“若是查不出呢?”
孫鐵錘瞪著眼睛看向陳解,陳解笑道:“查不出,那自然是我捕風捉影了,我向孫師父道歉。”
“就用嘴皮子道歉?”
孫鐵錘狠狠瞪著陳解,陳解道:“那給你買點禮品,鬆香齋的糕點不錯,我帶個點心匣子道歉。”
“陳九四,你欺人太甚,你還真當俺老孫是好欺負的是吧,給我死!”
說著孫鐵錘一掌直接拍向了陳解,掌風凜冽,陳解見其出手,沒有還手,而是後退了一步,這時一旁的其木格突然出手,啪的一掌,直接接住了孫鐵錘的一掌。
孫鐵錘被其木格這一掌直接震的倒退了兩步,這才堪堪停住。
其木格的實力一直很不錯,不在南霸天,北老柳之下,孫鐵錘在他手裡占不到任何便宜,被一掌擊退。
踏踏!
兩步停住了身子,緊跟著孫鐵錘道:“其木格統領,你這是乾什麼?”
其木格看了孫鐵錘一眼道:“奉達魯花赤之命,搜查鐵匠鋪,你有意見嗎?”
孫鐵錘見狀立刻道:“在下沒有意見。”
其木格道:“嗯,沒有意見,就閃開,莫要耽誤我們搜查的時間。”
陳解這時在一旁幫腔道:“就是,速速閃開,你這般攔著我們,是不是害怕我們發現什麼啊?”
“陳九四!”
孫鐵錘怒吼一聲,本來想要出手,不過看了看其木格,又對陳解道:“你等著,今日若是什麼也沒收到,我非要去達魯花赤大人那裡告你不可!”
陳解道:“為了大乾,我不懼任何威脅,孫鐵錘你要是問心無愧就速速讓開,若是真的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今日不用其木格統領出手,我就替耶律大人,拿下你!”
“好,好,陳九四,咱們倆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以後這沔水縣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咱們總歸要分個勝負。”
“說完了嗎?說完了,閃開,給我搜。”
陳解直接怒喝一聲,一揮手就要派人進去搜,不過這些人可都是達魯花赤府的護衛,如何能夠聽陳解的安排,全部都沒動。
不過其木格很欣賞陳解,這才是替達魯花赤分憂的樣子,不像是南霸天,一來就挑撥離間,似乎,另有所圖啊?
其木格瞄了一眼南霸天。
本來他不會這樣想的,主要是今天剛出門,南霸天麾下就跑了一個人,其木格雖然不說,可是也在他的心裡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現在再看南霸天一來到這裡,就挑撥離間想要引戰。
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呢?
不得不說,陳解的這一步走的很妙,用一個諜子,在關鍵時候,給關鍵的人心裡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而當懷疑的種子種下去之後,那麼就會開花結果。
就像現在,南霸天就是單純的想要惡心惡心陳解,給陳解豎立一個敵人的行為,落在其木格眼裡,就變味了!
而南霸天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其木格的懷疑。
而陳解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布一個局,就是要一步步把找一個參天大樹,給放倒。
南霸天縱橫沔水縣二十餘年,自己的義父,彭世忠沒把他整倒,柳老怪沒把他整倒,甚至耶律都要倚重於他,因此想要把這樣一棵參天巨樹放倒,需要布一個大局,需要步步為營,才能把他連根拔出。
南霸天被其木格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閉上了嘴,其木格這時一揮手道:“搜!”
一聲令下,手下的耶律府護衛直接衝進了鐵匠鋪。
孫鐵錘這時瞪著陳解道:“陳九四,若是搜不出來什麼,這事沒完。”
“哈哈,孫老弟。”
孫鐵錘還在生氣,這時柳老怪上前摟住了他的肩頭道:“老弟啊,九四年輕,做事也欠妥當,有啥應該不應該的地方,哥哥我替他給你道個歉。”
“你就大人大量,彆跟他計較了,他也是一心想為達魯花赤分憂而已。”
孫鐵錘道:“那他也不能冤枉我啊。”
柳老怪道:“什麼冤枉不冤枉,兄弟你沒給拜火教打造過軍械吧?”
“我瘋了?好好日子不過,我跟拜火教一群反賊扯什麼啊。”
“那不就結了,你沒跟拜火教勾結,咱們查一查,查完了你就清白了,省的外人亂嚼舌頭根子,現在出了這樣一個事情,對於鐵匠鋪,那是早查,晚查都得查,早查,早安生啊!”
聽了這話,孫鐵錘道:“嗯,柳老哥這話說得對,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孫鐵錘開口說道:“那就查,好好查!”
孫鐵錘這話說完,柳老怪道:“哎,這就對了,哈哈哈還是孫老弟通情達理。”
“柳老哥,我不是不讓查,隻是他陳九四冤枉我,我心裡難受……”
“好好,咱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
柳老怪滿臉笑意,帶著孫鐵錘進了院子。
陳解也跟著孫鐵錘進了院子,小虎在一旁小聲嘀咕道:“這廝演的還真像。”
陳解笑道:“能在沔水縣混了這麼長時間不被懷疑,你還真當他傻啊?”
二人嘀咕一句,進了鐵匠鋪,這一進鐵匠鋪,隻見鐵匠鋪的鐵匠全部被耶律府的守衛押著背靠牆壁站著的。
這時護衛已經把鐵匠鋪的東西基本都搜出來了,一地的農具啊,鋤頭,耙子,鐮刀,鐵鍬。
各種各樣的農具,琳琅滿目。
看到這一地的農具,孫鐵錘苦著臉道:“其木格統領,你們說的造反用的軍械不會是這些鋤頭,鐮刀吧?”
聽了這話,其木格道:“自然不是,這算什麼軍械。”
孫鐵錘道:“你看,這就是陳九四純誣告啊,您可得管管他……”
其木格聞言笑道:“孫師父,彆急,還沒查完呢。”
聽了這話,孫鐵錘略一頓,這時就聽有人喊了一句:“快來看啊,這裡有兵器!”
聞言其木格看了孫鐵錘一眼道:“孫師父,去看看吧。”
孫鐵錘臉色一變,不過還是跟著進了屋子,這時來到了喊有兵器的那個護衛這裡。
隻見這裡有一個大櫃子,櫃子上整整齊齊擺了許多兵刃,不過這些兵刃前都有一個牌子,看著牌子,眾人沉默了。
隻見一個牌子上寫著:漁幫。
一個牌子上寫著:漕幫。
一個牌子上寫著,耶律府。
一個牌子上寫著:縣衙!
……
孫鐵錘這時道:“各位,這都是城內各大幫派在我這訂製的兵器,這個不違規吧,耶律大人也知道啊!”
這個耶律確實知道,漁幫,漕幫,耶律府,縣衙都是需要兵器的,雖然大乾對民間禁製兵器,可是對幫派並沒有禁製。
不過也不敢隨意打造,都是在耶律府指定的製作單位,孫家鐵匠鋪進行打造的。
這就是他們訂製兵器的台子。
其木格過去拿過一個牌子,反翻過來,在後麵還發現了一張清單。
上麵寫著:漁幫,十月六日,訂魚刀七十把,一個月後交貨。
又拿過來一個:漕幫十月十五日,訂腰刀五十把,二十天後交貨。
耶律府:……
其木格看看了看轉頭看向南霸天等人道:“你們都在這裡訂兵器?”
南霸天與柳老怪齊齊點頭,這些兵器的確都是他們訂製的,如此看來,這些刀劍也算不得私自打造的軍械。
其實這個的確也算不得,畢竟按照耶律府的規定。
刀劍並不算是管製兵器,不歸在軍械之類,地方幫派是允許打造的,而需要管製的是什麼呢?
沒錯,弓箭,強弩,鎧甲,這些是嚴格管製的。
尤其是鎧甲,那可是重要的戰略物資,一般你藏一點,比如刀劍,沒人管你,可是你藏一副鎧甲在家裡,那就可以直接定性你有謀反之意。
當然鎧甲造價成本太高,目前拜火教還花費不起這個價格大量製作鎧甲。
所以他們所指的軍械隻有一種,強弓勁弩,或者是鐵製的弓箭頭都算是軍械。
因為你製作弓箭頭,不可能不製作弓箭吧,就好像你手裡有子彈,你不能沒有槍吧。
可是這些刀劍,並沒有辦法說明什麼。
其木格看了一圈,然後道:“咦,怎麼沒有白虎堂的牌子啊?”
聽了這話,孫鐵錘道:“最近一個月的活太多了,上一次白虎堂派人下單,被我拒絕了,所以懷恨在心,才去達魯花赤那裡告我的刁狀吧?”
陳解看向孫鐵錘道:“我隻是單純的跟達魯花赤說,你這裡有製作軍械的嫌疑,可沒說你這必然就有軍械,更不是有意針對你。”
“好一個不是有意針對,陳九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孫鐵錘冷著臉看著陳解。
這時其木格道:“好了,既然什麼也沒搜到,咱們就走吧。”
聽了這話,孫鐵錘道:“統領大人慢走。”
“等等!”
這時陳解突然開口,孫鐵錘皺眉看著陳解道:“陳九四你沒完了嗎?”
陳解道:“孫師傅,我不是有意針對你,不過我們這隻是查了表麵,誰知道你這裡有沒有什麼地窖密室之類的地方?”
“陳九四,你什麼意思?”
陳解道:“嗬嗬,什麼意思?我懷疑有人通風報信,然後你們把軍械什麼的都藏起來,讓我們找不到。”
“你她媽血口噴人!”
“你給老子把嘴放乾淨點!”
孫鐵錘大怒指著陳解破口大罵,而站在陳解身旁的小虎也大怒,同樣把手指向了孫鐵錘,一時間竟然劍拔弩張起來。
看到這一幕,其木格皺起了眉頭。
陳解這句話,聽著好像很有道理,有人通風報信,孫鐵錘提前把東西藏在了密室之中,想來,還真有可能,想通了這一點,其木格看向孫鐵錘道:“孫師傅,你這裡不會真有什麼地窖密室吧?”
孫鐵錘聞言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做人光明磊落,哪有什麼地道密室。”
他聽了這話,其木格狐疑的打量著孫鐵錘。
緊跟著道:“真的?”
孫鐵錘道:“我騙你乾什麼?”
其木格道:“那就搜搜吧。”
說完,其木格道:“搜,掘地三尺的搜,看看有沒有地窖,密室!”
“是!”
聽了這話,一群耶律府的護衛,拿起搜出來的鐵鍬,就開始在孫鐵錘這裡開始挖掘。
看著被挖掘的亂七八糟的院子,還有被砸倒的院牆,孫鐵錘是雙眼赤紅,怒氣衝衝的看著陳解道:“陳九四,我與你絕不乾休!”
陳解聞言道:“我一心為公,何須怕你!”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眼神之中全都是劍拔弩張,一副絕不與對方乾休的樣子。
其木格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心中也在疑惑,莫非孫鐵錘是真的被冤枉的?
那南霸天跑掉的小弟是怎麼回事呢?還是說,這南霸天與孫鐵錘勾結,把軍械轉移了?
一時間其木格愁眉不展,不過孫鐵錘的鐵匠鋪被翻了個底朝天,甚至快掘地三尺了,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這裡真的沒有地窖嗎?
怎麼可能,有,不過地窖口已經被孫鐵錘提前砌死了,你就是神仙來了也找不到。
他跟陳解設下這一個局,若是有破綻,他能如此大膽的讓其木格往裡進嗎?
不可能的,因為沒有破綻,所以可以讓其木格隨便找,你就是把鐵匠鋪拆了都不要緊。
正好孫鐵錘他們也要撤離沔水縣。
沒錯,孫鐵錘要撤離沔水縣,北地的戰況太激烈的,一個成熟的鐵匠在那邊是非常寶貴的,所以不能再沔水縣蹉跎了,這一次他要隨軍遠征了。
因此對於整個孫家鐵匠鋪被拆了,也不是很在意,但是他不能表現的很不在意,他要表現的歇斯底裡,如此才能把這場大戲演好。
“報告統領,東院未曾發現地窖,密室。”
“報告統領,西院未曾發現地窖,密室!”
“報告統領,後院未曾發現地窖,或者密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