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天道:“是很難,不過再難也隻能如此了,不然咱們今日這一關都過不了。”
唐子悅道:“可是這批軍械有可能已經出了沔水縣了,咱們到底上哪找啊?”
南霸天道:“總有辦法的。”
唐子悅道:“那咱們回去加派人手?”
南霸天道:“嗯,多派人手,顯得緊張一些,另外沔水河一定要封住了,決不允許一艘船下河。”
唐子悅道:“是。”
交代了兩句,南霸天道:“子悅我有一事想不通啊,那份密信明明不是我寫的,為何上那麵的字跡卻是我的,莫非出鬼了不成?”
唐子悅皺眉道:“此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二人互相對視,對陳九四這一手段也是驚訝不已,這到底是個什麼手段啊!
……
白虎堂!
陳解已經連贏小虎十二盤了,小虎終於站起來道:“九四哥,我不下了,根本贏不了你!”
陳解笑道:“你啊,做事下棋都心急,你看四喜多穩重。”
“他?”
小虎聞言臉上滿是不屑,他穩重個錘子啊,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跟穩重沾邊嗎?
四喜這時坐在台階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這字到底咋能讓南霸天寫上去呢?
四喜正在想著呢,這時外麵急衝衝跑進來一個白虎堂的弟子,那弟子進來之後,跟四喜打了個招呼,緊跟著直接就來到了陳解身邊。
陳解道:“沒有外人,說吧。”
那人立刻道:“堂主,南霸天剛從耶律府出來,並且承諾耶律,十五天之內找到那批軍械並且抓住那些拜火教的反賊,否則,數罪並罰,罪加一等!”
陳解聞言嘴角裂開了。
不錯,不錯,這就是自己需要的效果。
想要把南霸天搞倒,首先你就要把耶律對他的所有信賴都搞掉,就跟小虎說的那般,要讓耶律站在自己這邊,耶律想要搞死南霸天,那麼南霸天就必死無疑。
因此,收拾南霸天就不能著急,要循序漸進。
陳解現在跟南霸天的戰鬥,就向是一個獵人在鬥一隻老虎一般,你直接上肯定是遍體鱗傷,還有可能乾不掉老虎,所以你就要設下陷阱,然後驅趕著老虎去鑽陷阱。
沒錯,這個字條隻是陷阱的開關,陳解從來沒想著用這字條乾掉南霸天,也乾不掉。
但是卻能逼他走向絕路。
而很明顯他的這一步走的很正確,很成功。。
陳解喝了一口茶水,而四喜聽到了弟子的彙報站了起來道:“等等,你剛才說數罪並罰,也就是說,這次字條,耶律大人真的認為是南霸天寫的,南霸天有私通拜火教的嫌疑?”
“是,沒錯,衙門口的錢順,錢師爺去做的鑒定,當場就認定那字跡是真的,據說現場南霸天是又哭又下跪,活像個小醜。”
小弟笑嗬嗬的說著,聽了這話小虎笑道:“哎,兄弟,細細講講。”
小弟笑道:“虎爺,沒有詳細的了,隻有這麼多情報了。”
小虎道:“可惜了,這麼精彩的畫麵沒看到啊!”
四喜這時看著陳解道:“堂主,你快給我解解惑吧,我真不明白了,您是怎麼讓南霸天寫這樣的字的啊?”
陳解嗬嗬笑道:“這很簡單啊,四喜,你知道裱畫匠嗎?”
四喜道:“知道,不就是給畫表框的順便給畫修複一下,嗯?”
陳解笑道:“這些裱畫匠的手藝都不錯,正好我麾下有一個,祖傳八輩裱畫匠,手藝那是一絕,尤其擅長造假,可惜牧蘭人不懂字畫,導致漢人也開始不喜歡字畫,手藝就沒處施展,流落咱們白虎堂。”
“他們有一招叫做揭畫,一張畫他們能揭成三張來賣,每一張都是真跡!”
四喜瞪大了眼睛,這麼神?
陳解繼續道:“南霸天的平常書信並不難找,我隻需要在這些書信裡麵找到這些字,挨個摘下來,用揭畫之法,揭下來,拓印到新的紙上,在經過那位裱畫匠的祖傳手藝做一做,那就是南霸天寫的,誰也看不出來!”
“所以說,那幾個字,就是南霸天寫的,他如何逃得了呢?”
四喜聽了這話道:“堂主,厲害啊,不過那字,您如何能燒成碎片還保留呢?”
陳解笑道:“多試試,總會成功的,那三個紙片,可足足費了我上百張紙啊!”
“高,高,實在是高,堂主之手段,簡直神鬼莫測,令人歎服啊!”
四喜在一旁誇讚道,小虎在一旁笑道:“好你個四喜,你原來也是個馬屁精啊。”
四喜道:“我這是心悅歎服,你才是個馬屁精。”
聽了四喜這話,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看南霸天倒黴的確是很有樂趣的啊。
這般想著,陳解道:“行了,不說其他的,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那麼接下來就是第二步,該給南霸天上上壓力了。”
此話一出,其餘幾個人都是一愣看著陳解道:“堂主何意啊?”
四喜道:“牧蘭人裡麵的諜子,該動一下了,這南幫主欠人家的兩萬兩銀子,可是要還的啊!”
“還錢?”
四喜一臉不解的看著陳解,陳解嗬嗬笑道:“是啊,還錢啊,對了,這是漁幫總舵今年的賬本,你們看看,他還剩多少錢?”
陳解說著,一旁的陳豬遞過來一個賬本,陳解丟在桌子上。
四喜拿過來看了看,等全部看完一臉疑惑道:“這麼大的漁幫,現在庫房隻有兩萬五千兩銀子了?”
陳解嗬嗬笑道:“有點多啊。”
“這還多,正常運轉幫派一個月就要三五千兩銀子,這點錢也就夠總舵運轉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呢?”
陳解道:“所以,才要讓他們抓緊時間把那兩萬兩銀子要回來,這樣就給總舵剩五千兩,而沒有了錢,他們就要想辦法開源。”
“開源?”
四喜聽了這話皺眉道:“這咋開源啊,漁幫的收入來源,鹽,是固定的,鐵是不讓賣的,貨運停止了,至於賣魚?”
四喜一臉問號,雖然漁幫叫做漁幫,可是他最不重要的產業就是賣魚啊?
這賣魚是漁幫最沒有存在感的產業,雖然是壓榨漁民,其實隻是漁幫保持老傳統的一個辦法而已,真指著賣魚掙錢,那還不如餓死了好。
這些賣魚業務,隻能養活一下,鄉鎮這個級彆魚欄,想要保持漁幫的運轉,隻能想更掙錢的辦法。
所以漁幫想要開源,幾乎沒有彆的辦法,除非去搶,劫道?
那要讓人知道了,可真就笑掉大牙了,漁幫可以壓榨百姓,但是不能劫道啊,劫道那是有土匪乾的事情,漁幫可不能連土匪都不如啊!
所以這個開源,好像是很難啊。
四喜看著陳解,陳解笑了笑道:“南幫主會想到辦法的。”
說完,陳解道:“明日,就趕緊讓牧蘭人要錢,這群廢物,連錢都不著急要,他們還能乾什麼?簡直可憐!”
聽了這話四喜道:“是。”
……
次日,漁幫總舵,一群牧蘭人在老阿魯台的帶領下,近百人圍住了漁幫總舵。
南霸天熬了一夜了,昨天被陳九四算計,已經被逼到死角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時瞪著一雙大眼珠子,裡麵通紅的都是血絲啊,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整個人都給熬憔悴了。
這時剛睡下,就聽外麵一陣吵鬨聲,漁幫弟子急衝衝趕來,可是到了門口不敢進了,因為昨天有個不長眼的小弟進去報信。
被南霸天一掌拍死了,後來有人傳幫主好夢中殺人!
不過現在情況這麼大,不彙報不行啊,想了想,小弟轉身跑到了唐子悅哪裡,唐子悅也是剛睡著不一會兒。
昨天也是熬了一宿,跟陳解比拚智力,那真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啊,他在想陳解接下來會用什麼辦法謀算自己,想了一宿,他也沒想到,陳解還會如何做。
就這樣剛睡下,小弟就來了,咣咣敲門。
唐子悅醒來,披著外衣去開門,看到了那個小弟道:“什麼事情?”
小弟聞言直接開口道:“唐先生,大事不好了,一群牧蘭人堵住了咱們的大門,說讓咱們賠他們銀子,若是不給銀子他們就不走了!”
唐子悅聞言道:“這,幫主知道嗎?”
小弟看看唐子悅道:“沒敢跟幫主說。”
唐子悅道:“行,你們先帶我去門口看看。”
很快唐子悅就被帶到了門口,然後就看到了老阿魯台,上前搭話,牧蘭人就一個態度,兩萬兩銀子,現在就要。
唐子悅道:“你們彆急,讓我們寬限一些日子。”
老阿魯台道:“漢人,你們還想騙我們,你們漁幫的賬上就剩下兩萬五千兩了,我們若是在晚來一段日子,怕是這些錢都沒了吧,我們今日就要錢,沒錢,我們就去達魯花赤府告!”
“嗯?”
唐子悅皺眉,看著身旁的弟子道:“把賬本拿來我看看。”
小弟立刻去賬房調集賬本,很快賬本彙總,唐子悅一皺眉,竟然真的隻有兩萬五千兩,怎麼這般少。
想想唐子悅也明白了,最近鐵礦封了,漕運停了,鹽業也快被白虎堂衝垮了,這能有這麼多錢已經不容易了。
不過更加令唐子悅感到害怕是,他漁幫有多少錢,牧蘭人怎麼知道的,誰泄的密?
而且今日牧蘭人如此有組織前來,怕是背後有人攛掇吧。
“陳九四,沒錯,肯定是陳九四,這家夥出手就是殺招,一波又一波,根本不讓人喘氣啊!”
唐子悅皺著眉頭轉頭對小弟道:“拿一些茶水,給這些位大爺伺候好了。”
然後急衝衝的去找南霸天。
南霸天剛睡下,被唐子悅敲門敲醒了,眼珠子裡全是紅血絲,正準備發怒,不過看到唐子悅,就忍下了怒氣。
唐子悅道:“幫主,牧蘭人來要錢了。”
“什麼?”
唐子悅道:“牧蘭人來要錢了。”
“要錢,我不是說過兩天給他們嗎?”
“他們現在就要,不給不走,而且他們還知道咱們賬上沒多少錢了,隻有兩萬五千兩,給了他們兩萬,咱們就剩五千兩了。”
“這!”
南霸天的眼睛一瞪道:“他們怎麼知道咱們賬上有多少錢啊?”
唐子悅道:“大概率是陳九四說的,陳九四想要用這一招,逼迫咱們。”
“陳九四,陳九四!”
“為什麼總是他!”
南霸天這時憤怒的吼了一聲,唐子悅也苦著臉道:“陳九四看樣子是想跟咱們不死不休啊!”
“老子還要跟他不死不休呢,我,我非弄死他不可!”
南霸天臉上是憤怒的表情,唐子悅聞言道:“幫主,弄死他都是後話,現在咱們最主要是找到那批軍械,其次是這群牧蘭老爺該如何應對啊!”
南霸天聞言沉默了片刻道:“賬上就剩下兩萬五千兩了?”
唐子悅道:“嗯!”
“這個月的鹽錢與其他收入呢?”
唐子悅道:“不夠維持幫派正常運行。”
“所以幫主,怎麼辦,要不咱們求耶律大人寬限幾日,這兩萬兩給了他們,咱們頂多維持一個月,下個月可就開不出錢了,到時候,兄弟們怕是有怨言啊!”
南霸天聞言道:“不行,不能向耶律大人求情,咱們現在再向大人求情,會更加被動,不就是兩萬兩銀子嗎?給了。”
“啊,幫主,這錢給了,咱們幫派如何運轉。”
唐子悅焦急的說道,南霸天聞言,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道:“嗬嗬,陳九四就這點道行,想弄死我,早著呢,沒事,把銀子給牧蘭人,先打發這些叫花子滾!”
“這,幫主那咱們幫派呢?”
南霸天道:“幫派自然是該吃吃,該喝喝,什麼也不能耽誤,你就放心吧,不就是一點錢嗎,掙回來,還不簡簡單單。”
唐子悅道:“幫主,這鹽被白虎堂衝擊的很厲害,漕運不讓通行,鐵礦不讓售賣,咱們,咱們難道要靠打漁掙錢嗎?”
南霸天道:“打漁,老子打劫!”
……
“南幫主,你這是打劫啊!”
晚上,南霸天府邸,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同時更多的聲音傳了出來。
“就是南幫主,我們這一趟貨真的掙不了多少,你這樣,我們沒辦法做了這生意。”
“就是南幫主,你這可不行啊,沒有您這個價的,便宜一點。”
這時大廳之中,南霸天悠閒的喝著茶,很是能沉得住氣。
不過下麵沔水縣的各大商戶可坐不住了,這裡麵有各行各業的大買賣家,有做糧食生意的,有做布匹的,又倒賣豆油的……
各種貨物,五花八門。
他們現在都麵臨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沔水河封禁,這沔水河一封禁,帶來的影響就是他們的貨物運不出去了。
這有些貨物都是彆的地方定好的,你要是不能及時運出去,那可就砸手裡了,到時候,可是要賠償高額的違約金的。
因此這些大買賣家都很著急啊,三番五次的尋找誰能運出去。
結果表示沔水三巨頭的船隻都下不了水,並且這件事是南霸天管著的。
於是乎,這群人就來求南霸天,前幾次南霸天是不乾的,私自運貨,那是嫌棄自己的小命太長了,一旦放走了拜火教妖人怎麼辦。
可是這一次,南霸天奇跡般的吐口了,約這些大買賣家來家中談判。
便有了這一幕。
一群大買賣家瘋狂的哭窮,說太貴了。
南霸天倒是不緊不慢喝了口茶道:“各位,各位,不是我南某人矯情,不給各位辦事,主要是這風險太大了,上麵耶律府嚴查,所以,這非常時期,自然要加價啊。”
“當然,我南某人絕不強逼,各位全憑自願,若是不願意運貨,我南某人絕不勉強。”
“但是要是想運的話,運費我要你們總利潤的百分之五十,不多吧。”
南霸天嗬嗬笑道:“總比你們賠,賠償金合適吧。”
一群大買賣家聽了這話,都知道南霸天這時在趁火打劫,百分之五十還不多,要知道他們正常運輸的啊,這一趟運費也就是他們總利潤的百分之五,南霸天這時直接給他們長了十倍!
如此獅子大開口,不就是打劫嗎?趁火打劫啊!
但是人家南霸天說得對啊,這能把貨運出去,不是不用賠償錢嗎?還有的賺,能賺百分之五十,其實也是能接受的啊。
可是這樣被南霸天宰一刀,好氣啊!
但是很快南霸天的一句話,他們就不氣了,這時南霸天道:“嗯,順便跟各位說一下,接下來最少半個月,沔水河都會封禁,一條船也下不去河,而我也隻下這一次,以後十幾天,我也一條船不下,所以各位能等就等等吧。”
“這……”
諸多大買賣家一陣泄氣,人家吃定你了。
最後無奈道:“行,我們認栽了,交錢,交錢。”
南霸天頓時笑了:“哎,這就對了。”
……
與此同時,陳九四這裡,也得到了情報。
“哦,南霸天真的這麼做了,好,好,魚兒上鉤了,小虎,一會兒約一下柳老怪,我今日想跟他吃頓飯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