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杉少女以為蘇淩推卸責任,滿口胡謅,剛要發作。
蘇淩卻慢條斯理的道:“你左臉上的傷口不是刀傷,看形狀和傷口深度,應該是被畜生抓傷的,野豬黑熊的可能性較大。”
那黃杉少女聞言吃了一驚,睜大了雙眸,狐疑的看了幾眼蘇淩,這才息了火氣,委屈巴巴道:“那你能治麼?”
蘇淩笑道:“隻要不是死人,我都能治!清洗傷口,擦拭被畜生沾染過的血跡,敷上止血藥就好了。”
這黃衫少女似乎不太相信問道:“你莫要誆騙我,如你這樣做,臉上可留痕跡?”
蘇淩點頭道:“若是彆的什麼郎中,這臉上怎麼也得留下點痕跡,隻是我卻可以讓你臉上的痕跡消失,恢複如初。”
那少女還是不太相信,杜恒在一旁忙道:“我們蘇淩蘇郎中可是是神醫元化和張神農兩位聖手的高徒!”
這黃杉少女方才半信半疑。忙問道自己該怎麼做。
蘇淩慢條斯理道:“你再旁邊坐下,我準備下便開始給你治傷。”
黃杉少女這才聽話照做,在旁邊坐好。
蘇淩不緊不慢的洗了洗手,又找來細麻布、木刀,這才與那黃杉少女對坐了,輕聲道:“一會兒我要幫你抹平臉上的創口,還要止血,可能有點疼,你忍一點,切莫亂動,要不然我手上的力度拿捏不好,木刀再劃了你就不好了。”
黃杉少女聞言點了點頭。
屋內寂靜無比,掉一根針都能聽到。隻見蘇淩拿了那小木刀,小心翼翼的在這黃杉少女的左臉傷處輕輕的摩挲著不多時,蘇淩額頭上也滲出細細的汗珠。
他倒是不緊張,隻是這黃杉少女肌膚頗為嬌嫩,他要十分準確的控製好力度,他又害怕這少女吃痛不過,胡亂動彈,到時自己掌控不了,再劃傷了她便真就不好了。
兩人距離不過幾寸。那黃衫少女或許是有些疼痛,月眉輕蹙,臉頰上香汗劃落,順著雪頸的鎖骨緩緩向下。
不多時兩人的呼吸皆粗重了幾分。那黃杉少女身上陣陣淡香幽幽,蘇淩也有些恍惚。
但還是屏息凝神,小心的摩挲著她臉上的傷口。
過了不知多久,那黃衫少女和蘇淩皆是大汗淋漓,蘇淩忽的長歎一聲道:“好了,大功告成。”
黃杉少女聞言,這才將信將疑道:“真的好了麼?”
杜恒早拿了銅鏡過來,那黃杉少女看了,隻見那傷口雖然還是清晰可見,但創口處早已平整貼合,原本不斷滲出的血液已然止住了,沒有再流半點。
蘇淩又將懷中藥包拿出來道:“我剛才沒有立即出來,就是在製作這藥,這藥包中的藥丸一日三次,一次一丸,碾碎了敷在傷口處,連用三天,傷口和疤痕自然全消。”
黃杉少女半信半疑,輕輕將藥袋打開,見有十數個閃著銀色光澤的藥丸,隱隱還流動著淡淡的清香,她用蔥指輕輕觸碰之下,竟還有絲絲的冰涼之感。這藥丸倒也精致無比,還有些好看。
黃杉少女有些好奇的問道:“這麼精巧好看的藥丸我還是頭回見。這藥叫做什麼?”
蘇淩其實是按照張神農給他的配方加上自己對藥理的理解沒事做著玩打發時間的,隻是張神農知道這藥有治療傷口,美容養顏的效果,他想也許用得著,又加之對這淡銀色的精巧外觀頗為喜歡,這才沒事就做了,不想今日正派上用場。
他還未來得及給這藥丸起名,吃這黃杉少女一問,先是一愣,隨即想了一下,脫口道:“獨家秘製,它叫冷香丸。”
他說完這話,心裡直向那位姓曹的大文豪作揖。
那黃杉少女把玩著這些淡銀色藥丸,嬌笑道:“淡淡清香可聞,觸手間還有絲絲冰涼,冷香丸的名字倒也貼切。隻是這小小藥丸真的有用?”
蘇淩信心十足道:“當然有用,這藥除了除疤的功效還可以養顏,久用之下,還可容顏煥發,身上有淡淡異香。”
黃杉少女將那藥丸收好,這才抬頭看了幾眼蘇淩道:“你長的還像回事,隻是你那夥計有點醜了,不搭不搭”
杜恒一窘,蘇淩忙憋笑不止。
黃衫少女這才道:“那我就勉為其難拿回去試試,若沒有你說的那樣神奇,我便把你這不好堂拆了,把你堂裡的東西打個稀巴爛!”
蘇淩淡淡一笑道:“你隨意,反正這東西我也不出錢”
那黃杉少女方要再說什麼,忽的門口火急火燎的跑進一人,一眼瞅見了黃杉少女,忙不迭的行禮道:“哎呀,女公子真就在這裡,我快跑遍了整個龍台城的醫館藥鋪,卻怎麼也想不到女公子會在這裡。”
蘇淩和杜恒閃目看去,卻見一個白衣如雪的青年氣喘籲籲的走了進來。
正是多日不見的郭白衣。
蘇淩有些訝然,朝著郭白衣一拱手道:“白衣先生怎麼來了,你與這位小娘子認識?”
郭白衣一陣訕笑道:“何止認識?這是司空府蕭司空的千金,唯一的女兒——蕭璟舒!”
蘇淩聞言也吃了一驚,忙走過來一拱手道:“原來是司空千金,璟舒姑娘,方才多有得罪。”
蘇淩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白衣還未說話,那蕭璟舒卻是俏鼻一皺,嬌嗔道:“有什麼大不了得嘛?不就是我帶了幾十個侍衛到龍台山打獵,自己跑的深了些,遇到了一隻大黑熊,被它抓傷了而已,我又不敢回去見父親父親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著看著郭白衣格格笑了起來。
郭白衣以手扶額,頗為無奈道:“女公子也忒有些胡鬨了,你自己跑了,這些侍衛找不到你,又不敢去司空那裡,隻得讓侍衛頭領來求我好在沒出什麼大事情,要不然女公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麼向司空大人交代呢?”
蕭璟舒聞言不耐煩的搖了搖頭道:“哎呀一點小傷,乾嘛那麼大驚小怪的我先走了!”
說著一道淡黃身影,便來到了門前,上了棗紅馬,一揚金絲馬鞭,黃裳飄蕩,彆有一股颯爽風韻。那棗紅馬踏踏踏的去了。
人雖走了,卻在遠處傳來格格笑聲道:“拜托白衣先生不要將這事告訴我父親,算是璟舒拜托您了。”
蕭璟舒騎馬遠去,郭白衣站在店門前無奈的搖頭歎息。
蘇淩哈哈大笑道:“白衣先生運籌帷幄,智計百出,竟也有頭疼的事情?”
郭白衣苦笑一下道:“頭疼的何止我一人?這蕭璟舒蕭女公子,可是司空府上下誰都不敢招惹的主!無論是司空府的三位公子還是上上下下的侍衛奴仆,都是嬌慣著她,平時總是遂了她的心意。可是這璟舒姑娘偏偏不愛紅裝愛武裝,不知跟哪個學了些三腳貓四門鬥的功夫,天天纏著幾個哥哥弟弟陪他練,練吧也不敢真練,都讓著她,她可是下狠手的,你問問你那好兄弟蕭倉舒,那次不被他這個小姐姐打成小倉鼠的”
蘇淩含笑點頭道:“怪不得我見她一身勁裝,倒也有些身手。”
郭白衣忙擺擺手道:“這話你當著我的麵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要跟這位祖宗說,否則下一個陪她練手的就是你了”
蘇淩忙點頭道:“記下了蘇淩記下了!”
蘇淩又好奇道:“既然她父親是蕭司空,想必手下名醫無數,便是太醫也可以找來,為何要到我這裡來呢?”
郭白衣搖搖頭道:“司空大人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寵溺的是無以複加,他要是知道璟舒受了傷,傷還在臉上,不把那些侍衛全數屠了便是怪了!這璟舒女公子雖然平素刁蠻,卻是心善,心思也細,她定是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那些侍衛丟了性命,加上這滿城誰不知道她是司空府的千金,她也不敢去彆處醫治,萬一傳到司空耳中,免不了又是一場雷霆。所以便找你來了。”
蘇淩心中一動,倒也對這刁蠻少女有了些許好印象。
郭白衣又道:“方才她馬已遠去,還再三囑咐我,也是這個意思啊。”
說著眉頭緊鎖,麵色有些難看。
蘇淩一笑,已然知他心中所想,遂道:“白衣先生苦惱是不是怕璟舒姑娘臉上的傷消不了,或者留下些許痕跡,司空免不了知道,還要怪罪那些侍衛不成?”
郭白衣點了點頭道:“這畢竟是司空家事,倘若司空真因為這個殺了那些侍衛,卻是多少寒了將士們的心啊。”
蘇淩哈哈一笑道:“白衣先生且放寬心,我這冷香丸雖不敢說什麼神藥,但我料三天之內,璟舒姑娘臉上的傷便是半點也瞧不出了。”
郭白衣半信半疑,隻得歎息道:“但願如此。”
說罷拱手告辭。
蘇淩卻一拉郭白衣道:“你看我這店中擺設物什,被璟舒姑娘毀得毀,砸的砸,還需白衣先生給重新換成新的。”
郭白衣聞言忙點頭道:“三日後若璟舒女公子無事,莫說換新的,就是換成價值連城的寶貝也使得。”
三人這才揮手告彆。
郭白衣走後,杜恒心裡沒底,嘟嘟囔囔的問蘇淩道:“萬一三日後,那蕭璟舒的臉傷不好,或留了痕跡我們該怎麼辦?到時候怕是不好堂也要關張了。”
蘇淩白了他一眼道:“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不成?”
說著,蘇淩從懷中拿出一個方子道:“明日你去找郭白衣,讓他們按照我這個方子多采買些這上麵的藥材來。”
杜恒聞言,一陣頭大道:“蘇淩,咱們屋裡的藥材都快放不下了,你怎麼還抽風問他們索要?”
蘇淩一腳踹在杜恒的厚屁股蛋上,嘿嘿笑道:“你懂什麼?大寶貝兒,咱們該發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