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那些殺手儘數將黑衣青紗脫掉,裡麵竟然是清一色的如之前使船夥計的打扮。
那鷹眼紫衣人這才一揮手,長嘯一聲道:“開船!跳龍門!”
波濤翻滾,貨船再次緩緩啟動。
不一會兒,便加快了速度,直直的衝出了兩山夾一水的龍門跳
蘇淩將自己關在不好堂自己的房中一天一夜,專心致誌的研究那丹丸。
更為了搞清楚這丹丸到底是如何煉製而成的,期間還打發了王鈞跑了整個京都龍台坊市,買了煙硝硫磺、鉛塊汞塊,還有丹砂以及生火的木料。
甚至還買了一尊小小的丹鼎。
自己又不辭勞苦的跑到郭白衣府上,求了些煉丹的書卷。
也隻有郭白衣這個雜學廣博之人,真的有這些東西。
蘇淩先把盜來的丹丸劃開,看了看裡麵到底是什麼玩意。
卻看了個雲裡霧裡,到底也不知道裡麵的成分究竟是什麼。
隨後他又找了小磨,將已然成了塊狀的丹丸放進去,磨成碎末,仔仔細細的揚著,目不轉睛的看著。
終於,在他不懈努力之下,他發現了這丹丸除了常用的那些煉丹材料之外,似乎加了一味藥——白果。
蘇淩知道,白果能斂肺氣、定痰喘、更能通暢血管、護肝臟、改善腦供血不足等功效。
可是若是久服過量,便可引起中毒。
難道那毒真的是白果不成?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找方習要了一些白果,方習倒也大方,給了蘇淩一包,而且分文未取,隻說這玩意吃多了有毒。
蘇淩推說自己頭疼,可能有些氣血不足,所以少用些試試。
等到蘇淩回到房中,便迫不及待的將一些白果、香料混合著硫磺煙硝、鉛塊汞塊一股腦的倒進了丹鼎之中,點了火,拿了竹扇呼扇呼扇的扇著火,煞有介事的練起了丹來。
由於蘇淩對此實在過於專注,不好堂的生意他也不管了,全數交給杜恒和王鈞,這下可把兩人忙壞了。
兩人跑進跑出,還時不時的朝著蘇淩的屋中看去。
卻見蘇淩的屋中煙氣繚繞,宛如仙境一般。
杜恒隻當是蘇淩不知那根筋不對了,竟然癡迷上了煉丹之術,沒少了跟王鈞抱怨,言說蘇淩放著好好的郎中不當,卻跑去煉丹去了,萬一哪天真看破紅塵,可如何對得起南漳飛蛇穀的張芷月啊。
王鈞卻道:“公子這樣做,必有他的道理”
其實他心裡也犯嘀咕,不知道蘇淩到底要做什麼。
兩人正在不好堂忙活,忽然之間。
隻聽的“嘭——”的一聲如炸雷一般山響,震得不好堂的窗欞紙都呼啦啦的亂顫。
嚇得兩人扔下手中的活計,飛也似的朝著蘇淩的屋中就跑。
剛到後院,便一眼看見蘇淩的房間濃煙翻滾,宛如燒窯場一般,裡麵還火星四濺,一股焦糊的,還加著幾分藥香的奇怪味道撲麵而來。
“蘇淩你在倒騰什麼?”,“公子”
杜恒和王鈞一前一後衝進濃煙之中,那濃煙隻嗆得兩個人咳嗽噴嚏、鼻涕眼淚齊冒。
再看蘇淩房中,皆蒙上了一層黑灰,那丹鼎歪在一旁。
蘇淩怔怔的蹲在丹鼎旁,一臉的癡傻茫然,整個臉竟成了鍋底黑。
那樣子竟多少有些滑稽。
兩人趕緊過去,將蘇淩拉起來,杜恒問道:“蘇淩,你在搞什麼幺蛾子?”
蘇淩一指那歪倒的丹鼎,一呲牙道:“煉丹啊”
杜恒一陣蒙圈,嚷嚷道:“你這是煉丹?你這是炸房子好不好?你到底哪裡想不開了?”
蘇淩怔怔的想著,到底是自己的方法不對,還是加的東西太多了,這才導致煉著煉著發生了爆炸。
杜恒見他如傻如呆的不說話,隻是一張黑鍋底臉,望著歪在一旁的丹鼎,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跳腳道:“完了完了,準是炸到腦袋了”
蘇淩被杜恒鬼叫的心煩,這才沒好氣道:“你才炸到腦子了呢”
說著將兩人使勁推了出去,反鎖了房門,繼續鑽研他的煉丹大業去了。
杜恒一跺腳,嚷道:“煉吧,煉吧,炸死你,沒人管你!”
兩人沒有辦法,隻得再次來到前廳,繼續忙生意。
可是,不消片刻。
“嘭——”一聲比方才還要響上一些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杜恒和王鈞兩人對視一眼,再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去。
這次,蘇淩的屋子可以用狼煙地洞來形容了。
蘇淩整個人成了黑人,幾乎要與這濃黑狼煙融為一體了。
王鈞和杜恒也是著實慌亂,竟然沒有發現蘇淩。
杜恒急道:“完蛋了!這下炸成灰了”
忽的見黑煙中,有兩排白牙衝他倆一呲。
他倆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早已成了黑人的蘇淩。
“公子你這也”便是王鈞也有些無奈了。
蘇淩暗自鬨心,又把他倆攆了出去。
一咬牙道:“我就不信,我搞不定這小小的破丹鼎!”
又想起那個浮沉子來,好歹這家夥也是混道門的,就算學了個一知半解,總是比自己強一些吧。
隻是,蘇淩應該慶幸,要是這個大仙兒來了,恐怕屋頂都得給炸穿了不可。
王鈞和杜恒隻得再次在前廳忙活。
可是,那如放炮一般的“嘭——”、“嘭——”爆炸聲音時不時的便會傳來。
起初兩人還緊張,進去幾次被越來越黑的蘇淩攆出來幾次。
以至於後來,那嘭嘭嘭的聲音不絕於耳,此起彼伏的。
他倆反倒是習慣了,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無奈的苦笑。
蘇淩在屋中炸膛炸的正歡。
不好堂門前來了一人。
正是一身白衣的郭白衣。
好容易擠進人頭攢動的不好堂中,見著王鈞和杜恒,有些疑惑道:“不好堂生意這麼好,怎麼不見蘇淩?”
杜恒一咧嘴道:“他?他在後院放炮仗,玩炸膛呢”
郭白衣更是疑惑道:“放炮仗?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放甚炮仗”
王鈞苦笑一聲道:“先生還是自己去後麵公子屋中,一看便知。”
郭白衣點了點頭,這才疑惑者邁步朝蘇淩的房中去了。
剛一走進後院,便聞到一股濃重的焦糊味道,嗆得郭白衣鼻涕眼淚,咳個沒完沒了,差點沒就此蹬腿歸位去了。
郭白衣使勁掩了口鼻,剛行了幾步。
但見黑濃煙霧滾滾之中,一個黑不溜秋的人,如一隻黑毛猴一樣手舞足蹈的蹦了出來。
呲著十分顯眼的大白牙,喜不自勝道:“成了成了!我蘇淩真就是個天才!”